接下來的时间,小青的话題几乎都是围绕着惠岸在转,差不多刨根问底问到他的几生几世了,她犹恨竟然知道观音菩萨,却不知道惠岸,否则今天面对他,不至于对他的一切表现得出如此空白。
我很想安慰她,观音的粉丝有千万亿众,而惠岸的估计不到她的千分之一,她不过是千万分之九百九十九以内的人群,沒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看着她自怨自艾地沉迷其中,还是认为这比她喋喋不休谈论惠岸要好,再听她说“惠岸”两个字,我真的要过敏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离开“惠岸”这个话題。“小青,你们为什么要伤害唐僧?”我单刀直入地问。
她的神态顿时变得窘迫,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惠岸跟你说的?他什么都跟你说吗?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常在一起?”她一口气问了五六个问題。
“不是。他,,,是我的师兄。”既然我拜唐僧为师,惠岸又是观音的弟子,同时如來佛门下,这关系也不算牵强。
她好似放松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唐僧的事?”
这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吧。“……是菩萨算出來的。”她不知道惠岸,对菩萨的关注大概也不多。
她果然信了,眼帘低垂,带着一半是愧疚一半是遗憾的表情,“我姐姐的官人是个凡人,命不长久,现在他们的孩子又将出世,姐姐常为此感叹不能和他相伴天长地久。”
“所以你们想杀唐僧,就是为了让许官人吃唐僧肉,长生不老?”
“不是杀,”她纠正道:“只是想捉住唐僧,在他身上取下一块肉,我们会用最好的草药帮他治疗,他不会死。”
我还从沒研究过,在唐僧身上取一块肉和杀唐僧是不是同一个概念上的意义,死亡和活受罪到底哪个更残忍?
“我们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她继续说着:“所以姐姐和我都希望治疗更多病人,以赎回因此将犯下的过错。”
从众生來讲,唐僧和所有凡人一样,伤害他一个,幸福其他人也是值得的,;但从如來的眼里看,他的弟子独一无二,芸芸众生中出类拔萃的寥寥无几,是不是比凡尘俗人的命更金贵呢?
小青见我默不出声,又道:“早知道是惠岸要保护的人,我也不会妄动此念,他当时变做一个和尚來规劝我,我还笑他自不量力,现在才知道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她懊悔地自责,“他一定认为我是邪魔妖道,可是,我不是,真的不是,除了修炼的时侯杀过生,姐姐跟了许官人之后,我们就沒有再杀生了。”
眼见天色将晚,山洞里亦变得暗淡无光,越來越沉。
我的灯珠可以照亮整个山洞,但沒有必要这么做,小青能早点休息更好,今晚的她不需要我照看。而我,也想回客栈见见惠岸。
到客栈时,惠岸已经呆在客房里了,他好像早就知道我会回來,在那里坐着静静等候。
“你为什么还要把小青留着山洞里?”我气愤不已,“明明知道她的伤势已好,让我去照顾她就是你对我的责罚?”我不就是曾要过一粒佛珠嘛,还沒要到手。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他一尘不染的表情坦现他一尘不染的意念,“我只是想知道她们是否诚心归正,就此悔悟,否则,白娘子等她伤一好一样可以追至前方,对唐僧伺机守候。”
也许正是因为不确定,惠岸才无法判断如何处置她们,他到底心怀仁念,不能像松鹤道人那样因为是妖就肆意打回原形。
我说:“小青既然敢去盗仙草,想是打消谋害唐僧之意,但是白娘子,就不得而知,你不是用佛珠镇住她了吗?”
“佛珠只是一时之用,倘若执意而为,也是难不住的。”惠岸无奈表示。
“其实她们并不想杀唐僧,只是想取他身上的一块肉而已。”我故作轻淡地道。
“这不是肉和身的问題,而是弃善从恶之心,又怎知不一而再,再而三?”
“这又何难?试试不就知道了。”
惠岸疑惑地望着我,我略加思量,想出一个法子。
“不行,”他断然反对,“稍有差池,会枉失一条人命。”
“你不是总说善恶有报吗?这不是善恶之报?倘若白娘子无害人之心,又怎会危及他人?倘若有,也可让她潘然醒悟,不再恶念陡生。”
第二天早上,我将口服药中加了点安神类草剂给小青服下,她一安睡,我便与惠岸一起赶往白氏药馆。
适逢许官人正好要出门。我和惠岸变了两个和尚与他相逢,迎面而过时,惠岸指着许官人道:“这位客官,你眉宇间隐隐发黑,家中定有变故。”
许官人一惊:“何变故?”
惠岸掐指算了算,“可有家人走失?”
许官人大惊,对已掩上的家门看了看,小声道:“高僧借一步说话。”
我们來到茶楼的一角坐定:“实不相瞒,我娘子的妹妹几日未归,便寻不着,娘子坐卧难安,不知高僧能否算出她的去向?”
我其实一直很奇怪,按说这许官人与两蛇妖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久有时日,就从未发现二人异常,是不是反应太迟钝了?
我忍不住插口问道:“许官人,你就从未发现你娘子和妹妹的异常之处吗?”
许官人思量许久,道:“她们家有一种奇怪地遗传病症,每逢冬天会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是以我们冬天不对外接诊,我也尽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