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我正凭借鞭子打在树梢的借力跳到崖下跳到崖上边來,陡眼就见一个俊俏的身影立在崖边,见我气喘吁吁,他那双紫色的眸子似探究似不解,“你在干什么,玩得不亦悦乎?努力向变一只母猴子的方向修行吗?”不得不说,他说起风凉话來很有红孩儿的风格,简直如出一辙。(
我待气息稍稍平稳下來,把鞭子在他跟前晃了一下,鞭梢临近他的面门转了个弯,绕是如此,这般快速还是让遂不及防的他吃了一惊,向后急跃。
我乐呵呵笑了起來。
他注意到我手中的鞭子,“这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然,以前是红孩儿的,他不常用罢了。”
玉瞳低垂眼帘,显然他是知道的。
我想起红孩儿教我的鞭法受他的银链启发所得來,“还有套鞭法,要不要指正一下?”说罢,便舞起來,这套鞭法是红孩儿为我初学所创,简单好使,一目了然。
玉瞳看过后有些意外,接着又坦然了,“你的招式,,也是他教的?”
我盈盈一笑,他答对了。
他很漠然:“招式不错,不过在你手中使起來犹如狗啃泥,笨拙得狠。”
这厮!我咬牙切齿,你以为你长得像天使,就能吐出象牙么?
他盯着我懊恼的脸,有种解气的快意,“原來他喜欢你,是因为你总是迷糊,纯纯的?”
“嗯?”
“红孩儿不喜欢太过聪明美貌的女妖。”他自若地道。
“是吗?我正好合二为一,”我自鸣得意。
“你还不自量力。”
我瞪得秒杀了他一眼,“不过为什么?”红孩儿不喜欢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妖,还真奇怪呢。
玉瞳迟疑了片刻,“自从老大王牛魔王离开他们,跟玉面狐狸双宿双飞后,他就恨死了年轻漂亮耍手段的女妖,差不多杀之而后快。”
我静然沉默,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伤痛,红孩儿恐怕很难得从这分阴影中走出來,也难怪他父亲再弃他而去时,会令他那么伤心。
“你可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同情,他很高傲,即便杀了他,也不愿坦露内心的失意。”玉瞳又看懂了我的想法。
可是,红孩儿假装生病时,曾对我提到不愿因父亲的薄义而伤害母亲铁扇仙,那份真情流露,原是不惜放下颜面诉说,这也是因为我在他心里与众不同么?
“玉瞳,有你这样的朋友和兄弟还真好,”我由衷道,“是个忠实,替人分担的朋友。”
“可是,他不愿让我看到他的心思,特别是难受与疲惫的时侯,”玉瞳的笑变得几分苦涩和无奈,“他是红孩儿,满面春风,无拘无束的红孩儿,从來都理所当然,并且快乐地去承担。”
我从沒想过,笑意盎然的红孩儿会担负什么,听玉瞳一说,才发现建起如此规模的火云洞,确实需要很强的睿智,号召力和承受力。
“所以,我只想静静支持他,替他分担一些而已,即便微不足道。”他深有感触。
“玉瞳,你不会觉得孤单么?”我忽然问道,虽说我不能答应红孩儿什么,可是他如果真希望我伴在身边,乌金又有黄莺作陪,玉瞳岂不是刁然一人。
玉瞳的表情流过一抹凄冷,“谁能改变呢?有些人注定就是孤独的。”
“无妨,下次让红孩儿和乌金呆在火云洞,你也找个漂亮回來,似你这般的俊俏美逸,恐怕一大众女妖粉丝肝脑涂地的追随呢。”
“什么眉,什么粉丝妖,不要,我不喜欢女妖,你别挑起红孩儿操这份冤枉心。”
“原來你们都不喜欢女妖,难怪火云洞历來禁止女妖驻入。”我敏感地捏住话柄。
玉瞳斜睨了我一眼,“哧”的一声不屑,转身进了卧霄阁。
虽说他平日懒散倦怠,漫不经心十足,但他独自操持火云洞的事务却是一丝不苟,细致认真,火云洞对他來说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吧。
不喜欢女妖?难道他是个只打江山,不爱美人的事业控?红孩儿说他因读心术,心思比其他人容易敏感细腻,他应该是个十分珍惜感情的人才对。
红孩儿的房间太大了,晚上即使足亮的光珠像灯一样的照着我,那朵烙红得金属花像太阳一样放射热量,还是掩不住那份冷清。
我抱着托托走到卧霄阁的平台外,深山中的夜晚和以往见到的一样,到处漆黑笼罩,偶然会见一点点火光在山腰中移动,那是火云洞的小妖们正在山路中行走。
我已经來重生这世界好久了,似仙似妖,唯独不是正常凡人,我差不多都忘记了霓虹闪烁的城市,对我來说,灯火阑珊的过去和幽深寂静的现在隔着一个时空,越來越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