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床上昏迷不醒的红孩儿和冰晶石中的玉瞳,乌金难以置信,走出屋外时失魂落魄。
忽听院内“啊”的一声大吼,我跑出去查看,乌金双掌正拍向重伤的芙蓉姐妹俩的头顶,随着两道白色烟灵般的物质的飘离,姐妹俩眨眼间也还原成了一对水芙蓉花,乌金拿出千年斩大刀又横向劈去。
“乌金,”我竭力阻止他,“何必斩草除根?”
“不行吗?这两个狗东西差点害了我大哥二哥性命,就该斩尽杀绝,我真后悔相信她们。”他的眼睛红红的,带着悲伤带着愤怒。
我深深叹口气,“你已经吸了她们的妖灵,将她们打回原形,就算她们再想修炼成妖也得几百年,不妨留下这对芙蓉花儿,待你大哥二哥康复后亲手处置。”我其实是不忍再看见生命流逝。
乌金闻言,迟疑片刻,收起了千年斩。他又呆立半晌,“灵珠,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大哥二哥,我现在心很乱,想静一静。”
我走回小屋,让他独自安静地呆着,他如此阴郁,想必比任何人都不好受。
小白龙从窗户看到看到了这一幕,感慨惋惜,“难得他有这么好的兄弟。”比起他们几个,他曾经的历程是孤独的。
我去瞧了瞧红孩儿,呼吸均匀,脉搏平稳,已无大碍,只是身体经历这么大的波折,需要适应,估计得昏迷一两天。
“他已经沒事了,等他好了,你还是与我回到师傅那里去吧,这次劫难是妖界自我膨胀自我消化的一个必然,你位列天界仙子,不宜卷入其中,稍有不慎,修行就会轻功尽弃,毁于一旦。”
仙也好,妖也罢,对我而言沒有多大意义,火云洞遭受重挫,我却是不能断然离开的。
见我沉默不语,他忽然想起來,“对了,你让我打听的那个女孩子,我已经打听到了。”
“黄莺?”
“她住在离比丘国千里之遥的西城一户普通人家里,闭门不出,如果你不说她是鸟妖,我还道她是普通的人。”
“她是人和鸟妖的后代,”我解答:“扮成凡人隐匿踪迹,确实很难寻找。”
可是,黄莺呆在那户人家做什么?为什么不回來?
第二天,我让小白龙带我找到那户人家。黄莺若能回來,对于我们,或许都会好受些。
她居住得很僻静,院落里有颗高大粗壮的榆树,与集镇的那些人家相隔甚远,临近山林。
小白龙性格谦谦,感到冒然闯入多有不便,宁愿在附近等着我。
当我出现在黄莺面前,她很意外,“姐姐?”忙将我请进屋。
她穿着凡人家女孩的服饰,外表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屋子除了主房,还有两间耳房,分别是一男一女两间卧房,都收拾得很干净,让人注目的是无论哪间房都挂着黄莺的画像,有大有小,一颦一笑无不生动。
“这是谁画的?”我很新奇。
“王秀才,”她道:“那日,我被猎妖者捕获,幸而有隐形斗篷逃脱了,因为受伤,我马不停蹄地乱飞,跌落在了这片山林,适逢王秀才路经此处救了我。”
“他知道你是鸟妖?”我惊讶了。
黄莺点点头,“他本來住集镇,后來害怕别人发现我的秘密,就搬到这儿來了。”
“看來,他很喜欢你?”我端详着那些画,那细腻的神态可见观察入微。
黄莺面上一红。
“所以你打算留在这儿吗?”我探问。
“我……还沒想好。”她小声说。
我心一沉,替乌金悲哀,但是黄莺若能遇上一个好人,好像也无可厚非。
“我十二岁以前就是过着与人为伍的生活,和他呆在这里,时常让我想起和父亲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我曾想过,若是答应王秀才,就把父亲接过來,以后在此久住,可是,可是……”说到这里,她面露为难,又曾现出一丝羞色。
“可是,你的心却在火云洞?”我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