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昨晚一晚上都没睡,整晚都在想着:黑白无常到底去拿了红孩儿没有?红孩儿不会真的抵命吧?但,他若不抵命,黑白无常是不是又会回来找我?
这些问题反反复复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让我一刻也得不安宁,刚闭上眼就看见红孩儿披头散发,双手直向我扑来,喊着:“还我命来圣剑王座!”
我只能寄希望于红孩儿没那么傻,他不是爱说我是“无用小妖”么?连我都能将黑白无常打发走,他一定也会有办法。再怎么样,他的金子也比我多吧。
唉,红孩儿,我不想你死的,就凭你那花一样的容貌,绝对活生生的也比死了好看,我也不想你死的。
“灵珠,灵珠,”惠岸站在旁边叫了几声,我才听到。
“什么?”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奇怪地,“怎么你早上不打坐吗?”
“我已经打坐完了。”
“打坐完了?这么快?”以前他打坐的守候,我都是坐在一旁闲得发慌,怎么今天这么快?
“不是我快,还和平时一样,是你心不在焉。”惠岸说。
也许吧,满脑子红孩儿的命,竟然什么都没注意。
“你没事吧?”惠岸看见我怅然若失的样子,不无担忧,“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略一思量,“惠岸,你说黑白无常如果想索人命的话,通常会不会失手?”
惠岸听得有点莫名其妙,“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黯然笑了笑,“自从重生成灵珠后,就总担心命不保夕,所以做好准备嘛。”
惠岸道:“黑白无常乃是鬼使神差,人的生死在阴间有个记载,俗称生死簿,记载上某人的阳寿时刻一到,某年某月某个时辰,他们便会奉命去索取,仙界却不是他们管辖的范围。”
我一愣,“神仙不由他们管么?”那我怎么会碰到他们?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惠岸打消我的杂念:“赶紧走吧,我们马上启程。”
我们在空中看了看,这里到柳塘镇,沿途都是良田和农舍,路途虽不崎岖,却是相距甚远,以唐僧的脚力恐怕也得一两天。
我们来到柳塘镇,这里果然是个大城镇,车水马龙,行人如梭,两旁的商店林立,而且很长很长一条街道都是集市,地面上处处小摊小贩,卖什么的都有。
惠岸在闹市中走动通常会随心所欲变做粗布衣裳的凡人,这样就不会引起路过的那些美女们侧目,否则以他仙风清雅的出脱外表,我们连半条街都走不到,那些路过的女人保准会找借口询问,或者要求购买东西。
我也顺应时流,变做一个村姑跟其左右。
惠岸看了看这片嘈杂之地,“这里龙蛇混杂,想找两个妖怪可不容易。”
“就算我们找到她们,如果她们并没害人,我们也没奈何吧,总不能因为她们是蛇妖就无故捉拿。”我道。
惠岸深以为然,“妖畜修炼成精后,喜欢在人间走动,仗着有几分妖术在人间胡作非为,作威作福,是以很多和尚和道人们都不会问妖怪什么来历,执意捉拿,不过,观音菩萨慈悲为怀,不忍毁了它们的修行,所以只要他们安守本份,不危害人间,我们也不会去为难。”
这条集市又长又热闹,为了熟悉环境,我们也就信步在集市上转了转。
这一转,就把我那小女人爱购物的天性又勾了起来,看见钗子就想买钗子,看见手镯就想买手镯,腰袋里还有从皇宫带出来得未用完的银子,说起来这还是跟红孩儿学的伎俩,果然是有备无患。
想拿出来消费一下,又怕惠岸正义凛然地说教,只好忍了,唉,再说存点私房钱也不容易!最终转来转去还是挂了眼科。
一位道士迎面而来差点撞到我们,他手里摇着一个高高的黑黑的铃铛,身边跟着两个小道童,嘴里念念有词道:“天苍苍,地茫茫,松鹤道人到此来,牛鬼蛇神快走开。”
我仔细一瞧,他那两眼闷着一层白色,敢情是个盲道人。
小道童见集市上人多,牵了牵道人的衣角,尽量往人少的地方拉,“师傅,那边人多,小心撞着,这边来吧。”
“嗳,人多的地方,才好藏妖,我们若是怕人多,岂不就呆在观内?何必来此转悠。”原来他是个好捉妖的道人。
惠岸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道人,上前道:“久闻道长道法高深,我正好有事请教,可否借步一叙?”
道长沿路走来,大概也没探到什么妖怪,索然无趣,见有人请教,倒也乐意聊聊。
这里马车,轿子,喧哗声,你来我往,着实不是聊天的地方。道人便邀我们去他的道观,在离这里两百里的后山上,名松云道观。
我们此刻反正也闲来无事,既然打听有关妖的踪迹,也就欣然前往。
松云道观正在后山山顶,已算一方清幽之地。松鹤道人在这方圆一带捉拿妖邪小有名气,所以香火还不错。观内除了两个小道童,只有几个打杂的道人。
但是,道观内确有一座八十一层的高塔十分惹眼,早在从山下就可以远远遥望,这塔名镇妖塔,据称有原始天尊的金光护罩着,专门镇守妖邪,松云观历届道长收伏的妖邪全都镇压在里面。
松鹤接任后也捉了将近二十个妖,因此在方圆一带颇受敬重。
惠岸寒暄了几句后,便直接问他,近段时间柳塘镇可有什么异常。
松鹤回道:“说来确有一件,约半月前的夜晚,我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