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照顾罢(综)嫁入冥界?!!”
于根顺终于开口,语气甚至有些迟疑,或者萧瑟?我这一头的包,哪有工夫照顾别人家的老婆孩子?
水阑珊偏孺慕式的懵懂情愫,于根顺早已知之,也没太当回事我的上司是个奇葩(gl)。孩子总是会长大。长大之前,都需要一个英明神武的偶像,乃至人生导师。如此而已,当真就傻了。
于小灵在前,水阑珊在后,于根顺虽是无奈,却也不拒绝当这个标杆。有哥矗在这儿,小灵和阑珊,至少不会被综合素质不够顶尖的混小子给骗了去吧?和“穷养儿,富养女”是一个道理。
至于孩子长大之后,是不是有兑现的问题——唉,还早着呢……
马蒂儿的一句思念,女儿心昭然若揭,于根顺却是真傻了。与马蒂儿相识之初,关系并不和谐。马蒂儿应该是心怀警惕的吧?敬鬼神而远之,于根顺也听之由之。虽然因了马奋的关系,两人多有交集,却也基本是阳关道和独木桥。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乱了辈分了!小马奋若是知道,还不喷我一脸马粪?你说我这长辈当的!喝过洋墨水的大小姐,琢磨不清楚啊!呸呸,我什么时候琢磨过人家孙女儿……
知我知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从枪口下堪堪回转的王强,若是知道这位爷此时之思虑,不需开枪,当一口鲜血喷出,立扑。
一个绑匪而已,捏死就捏死,不捏就不捏,全在一念之间。眼见着绑匪甲已经傻了,于根顺这才想起正事还没办完,遂即把第一张纸条撕了一半下来,剩余部分连同第二张纸条一并还给了绑匪甲。
不义之财,取之有道。
钱是好东西,藏马山就像一个填不满的大窟窿。前世里,总瓢把子怎么没为钱发愁过呢?
两个账号取其一,算是见面分一半吧。
虽然面无表情,内心苦笑,于根顺却是耳聪目明。放过绑匪甲一马,也并非全无道理。
这个绑匪甲,虽然一直没有出手,但目测应该有水阑珊或者卓放腾师兄弟的水平吧。如今国术寥落,这身手也算是不错了,杀一个就少一个。
除身手之外,这绑匪甲还有些脑子,不仅没有轻举妄动,反倒是相当的配合。
还有,至死不忘妻儿者,人之常情。托付后事还能记得兄弟之老母,这就算是难能可贵了。
当然,这些还不足与让于根顺放过绑匪甲。
绑匪甲举枪自戕,不是没有机会将枪口对准于根顺。但绑匪甲没有。并且干脆利索地开了枪。
虽然于根顺并无兴趣了解个中原因,却也明白,没有经历过大风浪、大磨难的人,岂会如此决绝?蝼蚁贪生,困兽犹斗,是人就不想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吧。善恶真伪,其实并没有太大意义。
偶然交叉,别人的路何必由我终结?这枪响了,绑匪甲也算是死了一回吧。
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与谈人生。没有死过的人,哪知道做人的真谛?
“啊?”绑匪甲呆滞的脸上爆出惊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上却是麻溜地接了两张纸条回来,也坚决不再推诿过去,并且毫不迟疑地答应,“是,大哥!大哥是沧海人吧?我祖上也是沧海人,闯关东那会儿……”
“把这儿烧了吧!”于根顺打断了绑匪甲的同乡情谊。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一头包。
“是,大哥!”绑匪甲居然早有准备的,径直找出两个约莫五十斤的塑料桶来,利索地拎到了楼上。从两具尸体浇起,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浇一边退后,一直浇到大门口。随即,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映红半壁天幕,一切都化了灰烬。
“大哥,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王强点火后,回身再找那位爷,哪里还有影子?王强一屁股坐在火光下,往口袋里去摸烟,却连个空盒都没摸到……
时间已经是午夜,还有一地鸡毛要打扫。
于根顺返回基湖路三巷时,街上已经人声寂寥,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铺也掩了门。街灯摇曳,街面起尘,有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
光复大厦墙根的黑影里,果然看到蜷缩成一团的唐大少,似乎很冷的样子。
唐大少惯于养尊处优,今晚却接连受到非人的惊吓,又低头走了十公里路,确实是心力交瘁。索性什么都懒得想,就这样昏昏欲睡。
于根顺懒得说话,一把揪起唐大少,纵身跃起,直上四楼。窗台边一借力,随即抓住了八楼窗户。
这扇窗子,还是于根顺下楼时打开的。非常人不走寻常路,这番一进一出,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唐大少内心的伤痕。
隔壁房间里的女秘书菜菜子,一直没等到董事长的召唤,心里有些古怪。到了惯常下班的十点钟,还是没见董事长出门,菜菜子也不敢擅自离岗。
期间,菜菜子悄悄过来拧了两回门把手,却发现房门反锁。或者是董事长在忙些隐秘的事情吧,灯一直开着,董事长肯定没有离开。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董事长好像有些神秘的。虽然工作有条不紊,表情平静如昔,有些事情却是瞒不过菜菜子。
情绪投射到身体上,表现相当明显。有时很亢奋,稍纵即泄,躲闪不及闹一脸。有时却很疲沓,吹拉弹唱祭出,就是不见龙抬头。当然,菜菜子的绝活早已千锤百炼,一贯相当自负的,还能怕了一两条死根?
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