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
废柴一进屋就听到桃花九那微带点恼意的声音,心里就有点犯嘀咕,这位主儿今天在外面是又被谁给刺激到了,怎么她一进屋一股硝烟味就迎面扑过来了?
“爷,这是谁又惹您不痛快了?”
某九一巴掌拍在身边的高几上,蹭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一种复杂而爱恨交错的止光看着她,“你不要告诉我这次又是办差。”
废柴虽然抽,但有时脑子灵光着呢,突然就明白这是漕帮的事曝光了。也是,本来当初答应四爷就没想着这事能瞒住。
于是,她特老实地回答,“这次还真不是。”
某九被她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废柴挥了挥手,伺候的奴才们便都识趣地退下了,清场完毕,她才继续说:“我就替弘晸卖个人情而已。”
卖个人情?还而已?
“你当爷是死人吗?”
废柴立马连呸好几口,“爷这可是怎么话说的?您死了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
“这个时候你卖人情给老四他们?”某九淡定不能。
废柴垂下眼皮,走过去倒了杯茶给他,“爷,您有你的路要走,奴婢也有奴婢的道要行。”
某九接住她硬塞进手里的茶,死死地盯着她无波无澜的脸,半晌之后,他才往嘴里送了口茶,闷闷地道:“你的道爷有时是真不明白。”
废柴很淡定,“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不会相同,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而人也必须为他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命运有时候是很公平的。”
某九惊异地看着媳妇,他这媳妇抽,不抽的时候那真不多,像现在这样正经八百感慨人生,说出具有禅机的话的时候就更少,他真怀疑此时此刻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自己那抽得很常态化的媳妇吗?
“爷,您别拿看国宝的眼神瞅我,感觉挺瘆人的。”
“就你?还国宝?”某九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你顶多也就算个怪物。”却是个被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的怪物。
废柴腹诽:姐可是穿越女啊,丫的,可不就是“国宝”么?
可这话,那打死都是不能说出来的,所以,废柴嘴上是这么说的,“爷须知怪物那是等同国宝这种稀有物种的一种存在。”
某九噎住,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爷的儿子怎么能娶那种江湖草莽出身的女子?”某九至今还是忍不住有些不愤,也不知道萍儿当初是怎么跟皇阿玛游说的,他老人家竟然就真的同意了这门明显不合宜的儿女亲事。他好端端一个贝子府的大阿哥就这么被牺牲拉拢民心去了。
对了,当初萍儿可不就那么说来着,民心!
哼!
要是对方知道弘晸的真实身份,这民心恐怕就得成民愤了,萍儿根本从来就不靠谱,皇阿玛竟然也能无下限地纵容。仔细回想一下,这些年他这媳妇干了不少出格的事,也被皇阿玛他老人家给狠敲打过几次,可至今萍儿都活蹦乱跳地在人前刺激着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
某九按按自己的心口,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悍的,虽然有时候难免被媳妇折磨得生不如死,比如她失踪,疑似亡故的时候。
“江湖草莽怎么了?”废柴很不以为然,心说,丫的,姐是没机会穿越成那种人,否则不要太爽哦,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中了哪个帅哥,还能抢了来当压寨,“奴婢觉得咱们家弘晸要真搁江湖上呆着,那倒是种福气了。”将来也许就能避开他那小鼻子小眼睛的四伯的迁怒迫害了。
某九心头陡地一跳,不动声色地看了媳妇一眼,“你就惯吧,你瞧你都把他们惯成什么样儿了?哪像咱们爱新觉罗子孙?”
“爷这话奴婢可不爱听,我瞧着弘晸他们挺好的,多活泼可爱啊。”
是呀,简直活泼过头了,某九忍不住嘴角直抽抽,人前的时候还能勉强维持个皇家仪态,人后完全就是从山上捉下来的猴子。
“爷您别抽抽啊,这话可是皇上他老人家金口玉言说的。”
某九扶额,是呀,那是某日看到私底下那几个孩子的猴性后皇阿玛笑眯眯摸着胡子总结感慨的。可他媳妇这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精神面貌一直就没有丝毫改善,时不时地就会刺激一下大家的精神韧度。
尽管弘晸一直努力朝着纨绔这一伟大的目标奋斗前进,但是,他以现实告诉人们纨绔这事还真不是谁都能胜家那个小不点倒俨然有纨绔的影子,且还是那种高等级的——他媳妇划分的等级。
某九在不经意的时候就真相了,四四家那只小四四若干年后可不就成了大清国天字第一号的“纨绔”代表么,那可是他们爱新觉罗家名扬后世的fēng_liú乾隆爷!
她媳妇没把自家儿子□成理想中的纨绔,却把老四家的宝贝给整成了纨绔,某九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八卦yù_wàng,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家四哥的心情到底会是怎样?
某九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搞不好自家媳妇就是出于深深的忧患意识这才会在某些时候不合时宜地做一些给自己后院放火这样让人咬牙切齿的傻缺行为。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在心里定义成傻缺的废柴同学,本着欣欣向荣,快乐蹦达的原则,对自己的长期饭票说:“爷,奴婢琢磨了一下,为了不让事态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奴婢自己过去一趟盯着点好了。”
桃花九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