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在天亮以前悄悄离开了叶慎荣家,然后在机场休息室,叶慎荣又看到他换了黑色豹纹毛领大衣和长靴,慵懒地仰躺在沙发上,束起了长发,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颇斯文精悍。
叶慎荣走进去的时候,他也不管悯轩就跟在后面,一把将叶慎荣拉进怀里,双臂环住:“这几天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去澳大利亚那边拍潜海的戏,我不放心。”
“我去外面等着,时间到了来叫你们。”
悯轩自觉退了出去,叶慎荣看他不慌不忙地带上门,叹了口气,转头对云澈说:“你不要在大庭广众下也跟我这么亲密,我们的绯闻还在网上被轮番炒着。”
“知道。”云澈从背后抱紧叶慎荣,头往叶慎荣的颈子里埋,“我不会让你的事业受到影响,早上我不就忍着没和你再亲热一次就先离开了,晨-勃忍起来很辛苦的,尤其你就躺在我身边。”他有如一个孩子般,全然不顾大男人的形象,对叶慎荣娇声发嗲。
叶慎荣无奈地容忍了这个男人在他面前耍无赖。他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事业,不过知道和云澈争辩这个没有用,也懒得啰嗦。
到了澳大利亚的昆士兰州,入住酒店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就在大堂登记处碰上了同样刚刚抵达的云觞以及项烽。
“嚯,这么巧!”项烽看到公司的大老板和死对头竟明目张胆在一起,屁颠屁颠地想过来打个招呼,云觞拉住他,“你先去房里休息,我把手续办好就上来。”
项烽没有带保镖,身边就云觞一个。叶慎荣远远看到他们,回避着目光,但他却感觉到了云觞直直向他望来的视线。
云觞以前瞧都不愿瞧他一眼,现在却肯看他了。
云澈让悯轩去办手续,拉着叶慎荣到云觞面前:“你们也刚刚到啊,吃过午饭了没?五哥,你身体不好,现在要跟着项烽到处奔波,吃不吃得消?裴易寻倒是放心让你这样跑来跑去。”
云觞挑眉瞧了一眼叶慎荣,勾起嘴角冷冷地一笑。服务员把登记完的证件还给他,他的手生的特别漂亮,手指修长,骨骼的形状饱满精巧,接过东西的时候,有一股隐隐的力道藏着似的,叶慎荣以前夸过他这双手很适合拿枪。
“我再辛苦也没有你辛苦。”云觞转头看着云澈,语调总是冷冷的带着一股讽刺,“娱乐圈的杂事你样样都爱插一脚,家里边的财产大权你也不放过,外头还和人家黑白通杀的大家族较劲,你真的很忙。”
云澈温吞地一笑:“我忙习惯了,多谢五哥关心。”
云觞没再理会,绕过他们,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叶慎荣看了一眼云觞的背影,转向云澈:“你们家有多少子嗣?”
云澈道:“你有兴趣知道我家里的事?”
叶慎荣怕触及云澈的禁区,没有接话,转开目光表示不再多问。云澈又笑道:“你想问的事,我都会告诉你。云觞是我父亲的私生子,论出生顺序,他是最大的。不过他最近刚刚被老太爷接纳,老太爷把他排行算在最末,所以我们叫他‘五哥’。我有一个亲大哥和两个亲弟弟,其中一个弟弟已经不在了。”
叶慎荣看过云澈和云四少的传闻,避开他们兄弟间的事,道:“听起来,你和云觞在争家族财产?他被你们家族接纳,对你产生威胁了吗?”
应付娱记的时候,叶慎荣往往显得青涩腼腆,然而此刻,谈论起谋权夺利的家族问题,他却显得老辣刁钻,一语道破了目前云氏内部暗藏的又一场财产纷争。
云澈想到叶慎荣不亏曾被美国财经报评为当代最年轻的商海巨鳄,洞悉风云的眼力相当可怕。他自嘲地冷笑一声:“云觞没有跟你提过他的身世?”
叶慎荣表情微微一变:“他不会跟我提他的事。”
云澈疼惜地看了看叶慎荣,沉声道:“不过他应该不会跟任何人说他的身世。他母亲是个□,我家老子年轻时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跟那女人私奔去了美国,后来为了继承家业才回国,走的时候,那女的刚刚怀孕,我家老子不知道。过了那么多年,他发现那女人在美国为他生了个儿子,看了云觞的照片,他马上就认定云觞是那女人为他生的孩子,然后做了dna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我看他真是好几年没这么高兴过了。那女人确实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云觞完全遗传了她的容貌,把我家老子也迷得晕头转向,老太爷一再反对,但我老子还是要云觞做继承人。”
叶慎荣低声说:“你家老子很喜欢那个女人?”
云澈讥讽地冷笑:“我妈不过是我家老子为了稳固继承权的牺牲品,除了云胧,我们几个他都不放在眼里。哼,没想到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云澈的一双眼时常半含着暖暖的笑意,清澈温润,看起来是个平易近人,和事故纷争毫无瓜葛的人,然此刻,他的眼底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阴森晦涩,仿佛冷血无情到对手足也能残忍地下杀手。
叶慎荣不发一言地跟着他走入电梯,嘴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眼睛里的光暗得看不清。
云澈见他沉默不语,揣测着他在想什么,阴沉沉地道:“如果我和云觞要斗得你死我活,你会帮谁?”
叶慎荣面无表情,看了云澈一眼,不发一语。
云澈阴冷地笑了笑,又道:“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不会饶了你。”
叶慎荣几乎能听出,云澈会以什么方式报复他,对于这种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