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进屋之后,看着秦蕊珠跟前坐的人,有种拔腿就出的冲动。
他在外面晃荡,早该想到,以罗裳的孝顺,绝对会来陪母亲的。
这些天,他都一直在躲着她。
只是匆匆的一瞥,他便低下头去,不忍再看。
罗裳本来就瘦,这一场大病折腾的,更是下巴都尖了,坐在那里的时候,只觉得脸色白的连阵风都能吹倒。
若是自己那天没有那样逼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不怕父母的责骂,不怕别人的眼光,这天底下向来没有什么是能让他忌惮的,可是在这件事上,他知道自己真的怕,一不小心就逼坏了罗裳。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病一场,他便乖乖的什么都不敢做了。
罗成这样子,落到秦蕊珠眼里,却就变成了心虚,看着堂下急吼吼走进来的三人,又好气又好笑的问道,“成儿,这番又闯了什么祸?”
她这样猜,却也是□不离十。
被母亲一问,罗成倒是收敛了心神,抬起头来便又是平常在母亲面前撒娇的样子,“娘,这次可怪不得我们,谁叫那武安福仗势欺人,当街强抢民女,滥杀无辜,我跟表哥不过是看不过眼阻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学艺不精,竟然就死了。”
秦蕊珠开始听着脸上还带着笑,等着罗成说完武安福之死之后,当下失措的站了起来变了脸色,“你说什么,你们杀了武安福?”
“姑母,此事是秦琼一人所为,与表弟无关。姑母勿恼,待我去向姑父表明,任罚任杀便是。”秦琼开始还不清楚武安福的身份,但是见着向来沉稳的秦蕊珠也会如此慌张,便明白自己这次真是捅了大窟窿了。
单盈盈看着这样子,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随着秦琼一起跪了下去,却见到坐在王妃旁边的女子盈盈的站了起来,低声说道,“表哥先不要担忧,这祸我们不是惹不起,没什么好怕的,母妃所忧的,不过是如何保全表哥,你要是去自首,却是让母妃的苦心白费了。”
“武安福仗势欺人,违法乱纪也不是一桩两桩,先前我们想办她却找不到把柄,如今,”罗裳初听到这个消息,略微有些震惊,但是武安福之死带来的冲击远不及罗成将要受到的惩罚来得大,她飞快的想着,却都是如何替罗成脱罪。
她看了看阶下跪的单盈盈,淡淡一笑,“这位姑娘可是苦主,是否愿意去状告武家?”
“我愿意。”单盈盈摸不着头脑,但也察觉到这可能是帮助秦琼的关键,便当下答应道。
“那便有劳表哥带这位姑娘去告状了,”罗裳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罗成说道,“成儿,还要劳烦你到街上去找几个见证,证明武安福的确有当街杀人,调戏女子之举。”
看着她的笑容,罗成移开了眼,闷声闷气的答道,好。
“裳儿,”秦蕊珠明白了她的用意,点了点头,却又是摇头,低声跟着罗裳说道,“你这样,却是把他纵的越发无法无天了。”
“我就这一个弟弟,不纵他纵谁,况且成儿是有分寸的,他若出手伤了人,那只能说明那人该死。”罗裳对着母亲淡淡一笑,视线没有再瞟向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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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这边早有准备,却是行动迅速的很。秦琼带着单盈盈去前面告状,罗裳早一步的去罗艺那里求了情,事到如此,罗艺也得配合他们唱戏,众人上了公堂,人证物证俱在,武安福追了几条街杀人的事情大家都是敲得到了,若不是秦琼等人及时赶到,恐怕单盈盈也做了枪下亡魂。如此目无法纪之事,罗艺直接判了武安福死罪,不过既然他已经在当场被秦琼“秉公处置”了,那边也就不再祸及家人,直罚金一百两好了。
武家那边,见了武安福的尸体,武家兄弟发了一趟脾气,然后点清人马杀到公堂,想要从罗艺手中抢人时,判决书都早一步下了下来,他们俩更是直接被罗艺派兵给围住了。罗艺自然气势汹汹的要治他们一个兵刃入堂,意图谋反治罪。此时罗成出来□脸,笑着开解说是武家兄弟丧子,心痛也是在所难免,让父亲扰了武家兄弟的失仪之罪,然后又自己掏腰包帮着他们交了罚款,真是打脸打的武家兄弟想要暴走还找不到理由。
好不容易处理了这档事,众人皆松了口气。待着武奎武亮领人马走了之后,罗艺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凶巴巴的瞪着罗成:“你干的好事!”
若是平时,罗成少不得会自辩两句,可这时候却是心灰意冷,当下脸色也不比父亲好看到哪里去,一副你爱怎么就怎么的样子。这可是气恼了罗艺,不管底下人的求情,直接让人打了罗成二十板子,这才怒气冲冲的去了后堂。
罗裳听着罗成挨打,自然放心不下,连夜就去了他房间探病。瞧着他白着脸趴在那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忍不住劝道,“你没事干跟他犯什么倔,又不是不知道父王的性子,有时候也都是图个面子,未必真的要打你,可你给他下不来脸,那不是自己找打么。”
罗艺打了儿子,自己也没落得好,正被老婆罚睡书房呢,一张脸皱的苦瓜似的,恨不得把罗成这个不孝子再打二十大板。
罗成趴在那里,见着她第一个来看自己,心里头说不高兴是假的,可是听着她把自己当着小孩子一样絮叨,却忍不住就又发火了,硬邦邦的丢一句,“不要你闲操心。”
罗裳说道一半,被他这话弄的僵在了半空中。想到这些日来他对自己的表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