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的心思跑的很远,水瑛一脸的不耐烦,仿佛在指责着宝钗的小气:这是爷的赏赐,你还敢嫌弃修真田园生活!怎么还不跪下来谢恩呢!其实水瑛背着的手已经是渗出来细细的汗水了。屋子里的空气似乎要凝固了,水瑛盯着宝钗的脸色,仿佛是一只猫盯着要出洞的老鼠。空气就要爆炸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过来。水瑛眼疾手快的把盒子抄起来:“嘿嘿,被你识破了!里面是我从太液池里面捞出来的青蛙。”水瑛从小在宫里就是喜欢捉弄人,曾经拿着个毛毛虫吓唬小宫女什么的。
太后身边的小内侍进来,他装着没看见坐在书桌边上的人是宝钗,对水瑛一拱手:“安郡王,太上皇和太后要见你。”说着小内侍顿一下,看着宝钗说:“太后叫安郡王把抄写的经文的带上。”
水瑛忙着应声,拿着宝钗抄写好的经文赶紧走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宝钗盯着桌子上的经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半天她才无声的叹口气,动手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深宫之内的寂静和变化莫测根本不是宝钗能预料的,她当初认为自己两世为人,即使身处如此复杂的环境也不会手忙脚乱,谁知遇见点小事她就没主意了极品院长。宝钗虽然上一辈子也是嫁人做了少奶奶,生孩子管家,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当初她是喜欢过宝玉,只是那种喜欢好像是夏天雨后的彩虹,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男女之情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宝钗根本不知道。
她不是傻子,水瑛的盒子里面一定不是他所说的青蛙,若是水瑛戏弄自己,大可不必这样偷偷摸摸的避人耳目,为什么他听见了脚步声就立刻换了说法。水瑛虽然性子古怪霸道,可是行事总叫人挑不出来他的错处。水瑛没一件荒唐事仔细研究起来,竟然没有一点僭越规矩,蔑视礼法的。只是行为荒唐罢了!这样的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仗着太后疼爱胡作非为的皇家子弟,其实水瑛做的哪一件事是平白无故做出来的?水瑛对着贾政发作,是在元春的风头正盛的时候,虽然皇帝在朝堂上似乎偏袒了贾家,其实水瑛根本是没有受到任何责难。
水瑛对着自己,宝钗忍不住有些脸红。水瑛绝对不是宝玉那种嘴上无遮无拦,动不动就说女儿如何好,要如何善待女孩子,可是到了最后只要贾母和王夫人哼一声,宝玉立刻没了但。在金钏的事情上如此,在晴雯的事情上如此,他平日对着身边的丫头十分放纵,结果把这些丫头们惯得眼大心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做出来好些仗势欺人之事来。以至于底下的仆人们心怀嫉妒怨恨,才有了抄检大观园,晴雯和芳官被撵出去的结果。那个时候宝玉能做什么?也不过是空撒上几滴眼泪罢了。就是林妹妹——若是当初宝玉能走出去做一番事业,林妹妹也不会泪尽含恨魂归离恨天。
和宝玉比起来,水瑛简直是所有闺阁女子皱眉的人物,嘴上甜言蜜语,举止轻浮,赖皮赖脸的,还喜欢在女孩子跟前嬉笑。水瑛一向不说怜香惜玉的话,对着底下的小宫女们虽然高兴地时候说笑几句,但是一转眼就拿出来主子的款来。对着太后身边的女官们也是一样的说笑,只是礼数上不曾亏了半分。
脸上忽然发烧,宝钗捂着脸,水瑛对她似乎有些不同,有时候宝钗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时候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辣的眼光在盯着自己。水瑛似乎对自己有些意思。上一辈子宝钗也算是经历了男女之情,和宝玉不咸不淡的做了几年夫妻,男女之间的事情她不是白纸一张。该怎么办?宝钗很清楚自己若是等着出去,那个时候她可真的成了老姑娘,和她年纪相当门当户对的男子都早成亲了,虽然身份听着好听些,最好的也就是和夏姑姑一样,给人家做续弦了。
若是水瑛——自己的身份和水瑛相差太大,忠顺王根本不会给小儿子娶一个皇上家的女儿做正室,做了妾室。即便是有丈夫的疼爱,看看元春的日子,还有贾政身边的赵姨娘。宝钗的心里七上八下,一会是风和日丽一会是乌云翻滚,狂风大作,整个人好似在江心的孤舟上摇晃,她一会是想着自己若是把好好地年华全都蹉跎在深宫,未免是红颜寂寞。一会想着若是真的和水瑛,后院妻妾争斗,自己终究是亏在了名分上。一会宝钗想着若是自己尽心侍奉,也不会没了下场,一会宝钗又想家庭里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凤姐对平儿如何,可是还有平儿受气挨打的时候。自己就算是得宠如何,生的孩子也是亏在了庶出的名分上!
“薛才人,太后叫你去呢!”一个小宫女打断了宝钗的胡思乱,她险些打翻了面前的砚台。“就来!太后叫我什么事情?”宝钗拿着绢子擦擦脸,整理头发和衣裳跟着那个小宫女们出去了。
太后今天的心情不错,太上皇前几天身体不大好,这几天似乎身体不错,正在长乐宫和太后闲话家常,水瑛坐在下面,正和太上皇说什么呢。见着宝钗来了,太上皇对着水瑛一个眼神,他站起来恭敬地对着太上皇和太后躬身告退,退出去了。宝钗和水瑛走了正对面,她按着规矩站在一边等着水瑛过去,水瑛目不斜视的从宝钗身边擦身而过,仿佛不认识她似地。
宝钗上前请安,一眼就看见太后手上的经文,水瑛拿着自己抄写的东西糊弄太后,水瑛能安全过关,可是自己绝对没那个好运气。若是太后认为是自己和水瑛有私,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