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门,内里本是喧闹,可是突然有什么东西碎裂之声响起,整个院子突然就静了下来挽剑踏歌行。
“夫人呢?怎么还不来?”萧君昊隐约含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响起,在静谥的院子里分外的清晰。
华宁锦的心一惊,青妈妈连忙推了推有些被萧君昊声音里的冷意吓傻了的雁春,雁春收拾了心神,上前轻敲院门。
“夫人过来了,开门?”
门板轻开,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模样的小丫鬟,穿着绿袖藕色压三道宽边的小夹衣的小丫鬟,通透嫩色正是府里三等小丫鬟的装扮。
“芷春,你怎么才开门,刚刚敲了几声都没动静。”雁春急切的说了一句,那小丫鬟惊了一跳。
“雁春姐姐我可没听见,想是刚刚这儿声太大了。”芷春说出这一句又想着不太好,扫了眼身后连忙让出路来。“夫人、快请进。”vexp。
清冬上前扶住了华宁锦,青妈妈看着雁春赞赏的点了点头,接着肃起神色随着华宁锦往内行去。
芷春把雁春让到了一边守门的小厢房里。
“姐姐坐,喝杯茶。”
一进房里,一股幽幽的凉意涌上来,让雁春不由得抖了一下,这里与逸梅居放置了一个炭盆的房间是绝然不同的温度。
用白瓷粗茶杯沏的茶水送到桌上,芷春亲热而小意的与雁春说话。
“雁春姐姐,这么晚了也没什么点心了,就喝喝茶暖暖,虽说天暖了不少可夜里还是冻人。”
“到底怎么了?刚刚你那门敲得,胆子小的怕不吓过去了?”雁春轻尝了一口,陈年茶叶的苦意上涌,她把茶汤放回了桌上。
“还不是芸春的命不好么。”芷春眼睛不由得一红,芸春正是这大姑娘的二等丫鬟。“大姑娘本就不顺心,她还不知眼色的往上靠,结果被大姑娘厌弃,又失手打碎了大姑娘新买回来的笔洗,被大姑娘赏了五十板子,偏又没注意上药不经心,结果人就没了。”
“什么?”雁春惊得差点站起来,想想不对又坐回原处。
这宣王府的奴才的确人人都是命不值钱,归主子一喜一怒的处置,可是不管哪位主子,想要发做了下人都是师出有名不说,哪有一家的是姑娘下令打死下人的。的确,大姑娘没有下令打死芸春,可是这传出去,恐怕大姑娘这苛待下人、脾气暴躁是跑不掉的了。
“那爷儿怎么在这?”雁春想想觉得不对,这事应该不是一天两天,怎么今天晚上倒是闹将起来了?
“芸春去了,她老子娘是在崔姨娘的院子里当差的,她爹去的早,她娘就她和妹妹两个的,结果她就这样没了,偏还是犯了错的,大姑娘就死活不肯出安葬的钱,这就罢了,她妹妹茴春不是也在这院子里做事儿,还是二姑娘的三等丫鬟的?结果这茴春不知道怎么惹怒了大姑娘,被大姑娘一脚踹到了心窝,人现在还躺在床上不醒人事。又没办法请大夫,大姑娘不准。她娘疯了一样跑来找大姑娘,说是自己的闺女居然这般一个两个没眼色,不如求大姑娘一起给她们娘仨儿个痛快算了。”
芷春舒了口气。“结果,正在这院子里闹着,爷儿刚好也才回来要去后院,正撞个正着?”
“芸春的娘不是崔姨娘院子里负责浆洗的婆子吗?”这么一说,雁春登曄肫鹄戳苏馐窃趺匆换厥驴谷仗卣蕉印!罢獯笈儿死了,衯儿也难留,也难怪她要拼命了。?
雁春说着眼圈也红了,这下人的命就真不是命啊,如果遇到个好的主子,那真真是烧了高香了,遇到个不好的,命没了,这罪也没少受。雁中想着,眼睛扫过了房间里。
这房间极简单,小巧轻薄的两床被子分别在靠里的两张单人木板床上面,房中间就一张圆桌,而她正坐在这桌边,身下及芷春两张椅子。靠东面的唯一的一个柜子上放着一面模模糊糊,上面脏污的铜镜。
这里的摆设还真是简陋,就连逸梅居的粗使婆子的房间,恐怕也比这里好些。
“这里是你们值夜住的地方?”雁春猜测,毕竟,逸梅居的下人房和值夜守门的房间就是分开的。
“哪里,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芷春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周围。“其实也不是别的,只是我们这些丫头,不像姐姐们乖巧伶俐能讨得主子喜欢,因此常常被扣了月银才会这样,等我们争气些,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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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宁锦走进了院子,眼前一片人影,一片雪白的碎片就丢在院子边靠着正房的地方,站成两列的婆子和丫鬟们皆是噤若寒蝉的低头不敢作声,房间里一片通亮的,在院子中间,正有一道身影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了?华宁锦心中有些疑问,却不再多看,直接走进了正房里。
萧君昊一脸的寒色坐在正厅的正位上,在他的身前,大姑娘脸色倔强的挺胸站立,她身侧的二姑娘萧雨莹要哭不哭的楚楚可怜。而四姑娘萧雨苓则由着奶嬷嬷抱着,恭身站在一侧,那小姑娘想是也受了惊,正一抽一噎的哭着。
“爷儿,这是怎么了?”华宁锦温温柔柔的上前,施了一礼。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萧君昊大掌猛得往桌上一拍,巨声一响,一侧的萧雨苓吓得猛得大哭起来。“你身为母亲,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管管孩子?”
奶嬷嬷也是脸色惨白,连忙轻拍着萧雨苓的后背,可是小姑娘显然是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