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如琥珀晶亮却又带着岁月的温润,让轩辕无心看的居然呆愣在原地了,她本来只是亦步亦趋的欣赏洗濯国的国貌风姿,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本只是想打望来人是谁,可是一看之下却双眼睁大,不敢置信,心瞬间被浊气憋闷的生疼,整个人忍不住隐隐颤抖起来。
轩辕无心心潮翻滚如惊涛骇浪,好像面前掀起万丈水花然后将她一直翱翔的身影,毫不留情的直直拍进冰冷的深渊中,不可能的……眼前的人怎么会出现?
“你是谁?”轩辕无心忍不住声音里的抖动,她小心的问,轻轻脚步落在地面上连尘土都不敢激起,好像怕动作稍微大一点就吓到面前的人,早已干涉的眼中汇聚起了消失多年的湿润,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轩辕无心忘记了身边的一切,也忘记了她的过去,看着苟连本,从四肢百骸生出的激动侵袭了她从来平稳的心。一双柔荑不自觉的抬起,想捧住眼前的那双干净清澈的双眼,看个清楚。
“我是洗濯国四皇子。”低着头看着轩辕无心伤心欲绝的双眼,苟连本忽略心中滑过的异样冷漠的说道,她为什么要表现的这么失常,是因为他长的像她认识人吗?苟连本感觉轩辕无心眼中的苦痛似黝黑深潭,在那里仿佛没有希望一片荒芜,轻易能将人淹没在其中。
轩辕无心的手在半空中戛然而止,男人的声音,不是……安心,和安心一样的眼眸却不是安心……
“谁是安心?”苟连本好听的声音毫不留情的砍断了轩辕无心的思念,显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口中吐出了这两个字。
痛如山崩地裂,将轩辕无心整个人席卷,他不是安心,安心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可以忘记,却不知原来还不够久。
苟连本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陷入迷思的轩辕无心,她用笑掩盖过往云烟,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危险的距离,再次恢复那个没心没肺没人性的模样:“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原来是洗濯国的四皇子,那个以研究程之浩为乐的懦弱皇子原来就长这个模样,他身上那里有弱?她可真是看不出来。
“你给我大哥送解药来了是吗?”
轩辕无心直面的说道:“春散无药可解。”她完全不介意将自己的残忍赤裸裸的呈现在如玉一般透彻的四皇子面前,因为一个和安心有一样眼睛的人,可不是她仁慈的理由。
苟连本被轩辕无心的多变弄晃了神:“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是来解决春散的药性,但是为了救他不得不选择以毒攻毒。”
“你对我大哥下毒?”她未免太过胆大包天,苟连本杀心顿生。
“情势所迫,我只能再下一次毒,不然你想看你大哥因为春散气血攻心,被旺盛的精气害死吗?这种死法说出去多没面子啊。当然他可以选择不服用。”轩辕无心一贯的手法,两个选择只需择一即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可怕的心思,两条路哪一条都危险重重,只能在生死关头权衡轻重选一条稍微能保全自身的路来走,这样的选择根本是威胁。
苟连本眼中不由流露出浓墨重彩的杀意,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真实的脾性展露出来。
“你大哥答应了我一件事情,但是他只是答应了却什么信物都没有给我,你看我面相像那么容易打发的人吗?”轩辕无心当没看见眼前那一对凶烈的视线,想杀她的人太多,多一个苟连本无所谓。
苟连本皱起了服顺墨黑的眉头,能让轩辕无心这么费尽心思,用毒逼大哥答应的事情肯定事关宫廷。大哥保护他多年就是不想让他插手皇宫之内的丑恶,如果他知道了此事,那么大哥多年的努力也相当于付诸东流。
“要我告诉你是什么事情吗?”轩辕无心狐狸嘴脸,狡猾藏在如渊眼底。两人不过第一次见面,但是好像已经相交多年,都能猜准对方的所作所为。
“想必你要求大哥的所承诺的事情不是我可以知晓的。”从轩辕无心的表情,苟连本更能确定:大哥和轩辕无心交换的事情必定和洗濯国有所牵连,他只是皇子,国治决策若知道的越多就会死的越早。
“没关系,我这个人讲究人人平等,告诉你无妨。”轩辕无心一副藏不住秘密的模样,打算拉着苟连本大书特书一番。
“我不想听你便不能强迫,就是你说了我也听不见。”
“总有一天你会想听我说的。”
“你没有命等到那一天。”
是吗?这句话轩辕无心听过太多次,即使她细心如发也难得有些粗神经的麻木。
她也希望苟连本能够自以为纯洁的生活一辈子,就像希望安心会一直单纯幸福的活下去,看来真是活的太久了会有一点累
“你大哥很疼你吧。”眼神这么清澈的男子却是皇子,多么讽刺。
“所以我保持大哥想要的纯洁就够了。”他绝对不会被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拉进浑水中。苟连本轻易的洞察了轩辕无心的内心深成,
“脸皮比我还厚啊,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纯洁的。”人生活在俗世谁都逃不过滚滚红尘,他以为他可以化作一粟跳脱红尘,却不知红尘之外还有三界,三界之终还有六道轮回,兜兜转转每个人都在宿命里盘旋,谁都觉得自己是冷眼旁观的智者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