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之时袁昶就进了皇宫,到溯雅宫寻昨夜进宫的程之浩,将轩辕无心指示章家人停售货物的消息带给了他。
程之天在旁边吃早饭边偷听,听完后情绪一直处于高涨,对杀了轩辕无心的一事提升了很高的兴趣,恨不能在皇宫中就手刃了那该死的女人。
“大哥,我觉得我们程家堡该给她点教训了。”程之天正襟危坐,嘴里含着一口白饭,在桌前一说话喷的到处都是。
程之浩让人撤掉饭菜,再以此为由直接将程之天赶到院子里做伏地挺身万次,引来了伺候的宫人一阵围观。
房内程之浩坐于高椅之上问身边的袁昶:“她早晨在哪?”
“在享宁宫。”袁昶的任务就是看住轩辕无心,所以对她的行踪可说是了若指掌。
“待她去烈焰宫的时候,过来报个信。”
袁昶摸不透程之浩的心思,应着是就要退出去,程之浩出声:“去把雪莲捎上,回来时送到她的住处。”
袁昶心中无奈:主子对这还未见过面没过门,公然拒婚的轩辕无心好的真是让他快嫉妒死了。
~
江中一叶木雕舟,湖心遍旖旎,佳人顺水而过,潺潺小溪滚过颗颗滑石叮叮咚咚的悦耳。
出了享宁宫,轩辕无心带着紫姑姑沿道朝烈焰宫走去。轻风贯穿雅致的皇宫路,沿途花草摇曳,绿色树木枝节摆动,人徜徉于鸟语花香中,精气神都倍感舒适,紫姑姑眼尖看见了溪另一边的人:“小姐,那边有人总是频频往这边望来,着(zhuo)着常服,不知是谁。”
轩辕无心住驻步望去:“原来是程之天。”有过一面孽缘,不知他的血鹰如何了。在程之浩身前的人就该是——程之浩,轩辕无心眼神扫过程之天停留在冠玉男子的身上,见他一席皇宫禁色的黑衣,就知道皇室对他是多么的忌惮。
发乌映亮,光华玉面,眉眼浓墨重彩,却从中绽放着清淡,唇朱而不艳沉静气度掩于疏礼之间,侧面尚且如此,若是正视该如何的俊俏。
程之天在对岸看见了轩辕无心的动作,停下脚步略微不满的说道:“大哥,那女人在对面往我们这边看。”
程之浩听闻放慢脚步,轻缓矗立,身姿欣长,面向于轩辕无心的方向,缀一丝浅笑在唇边。终于见面了,他的妻子。
程之浩风度翩翩的身影投射在轩辕无心的眼中,只觉他衣袂飘飘,温煦笑容却融不掉周身冰冷,礼待的微微点头去不了眼中的漠视,漠视穿透遥远的距离,仿佛能封住溪水的流动,这就是要娶她的人,真是冷的渗人,‘冻’彻心扉。
程之天在旁不屑的道:“进宫都蒙着面纱,不是丑的惊天动地、天崩地裂,就必定是臼头深目,卯鼻结喉。”
袁昶道:“三少,袁昶怎么看着章小姐的身段不像丑敝之人。”袁昶监视轩辕无心之时从开始就没有见过她不着面纱的时候,说是脸伤的厉害,或许现在还未痊愈才盖着面纱。再说左烈国皇家的人容貌都不差,而且听说轩辕敏当年还是雪冥第一美人,她生出的女儿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才是。
“什么章小姐不章小姐,人家都自作主张改了轩辕姓,你是没听说吗?现在大街小巷在传言轩辕无心奇丑无比,心如蛇蝎,这话又不是我传出去的。”胆敢跟程家堡叫板,胆敢自己给自己改姓,胆敢毫无遮掩的夺了章家的当家人位置,打了自己妹妹,吓疯丫鬟,遣退家中账房,送自己的二娘去窑子。这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连男人都少有,更别说她一个女人了,还有什么是她轩辕无心不敢做的?程之天故意用恶毒的语言遏制心中那一丝丝的佩服。
“主子要过去打声招呼吗?”对轩辕无心的样貌袁昶不加关心,但对于她的手段如此阴狠,袁昶心中深深觉得主子该去给她点教训。
“要去你自己去,大哥又不是乡下匹夫,需要上杆子去热脸凑她的冷屁股。”
“之天。”程之浩淡淡的警告,在皇家重地也没规没距的。
“大哥,她落了程家堡的名声,做出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我尚且只说她几句,做的出还不让人说了吗?”
“她能做出这些事你只追究其果,你追究其因了吗?”是什么让一个女人如此痛恨自己的亲生父亲,要把自己生长的地方搅的不得安宁。
“我管她受苦还是受虐,程家堡又没有得罪她。”
“她是你未来的嫂子。”他答应过她,一生只她一人,即使不爱又如何……况且爱是什么呢?
程之天惊恐:“大哥,这种女人你还执意要娶吗?”
“娶。”非她不娶,即便她现在再丑也是他程之浩的妻子。
“大哥!”程之天气的头疼,想不明白自己天之骄子的大哥是哪根筋不对。
袁昶拽拽程之天的袖管,小声在他耳边嘀咕:“别说了三少爷,你句句针对可是轩辕无心,不是她做的事啊!”主子向来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冷静的分析事态,奈何三少爷是个火爆性子,永远嘴比脑子快,再说下去又要挨罚。
程之天甩袖偏到一边去,不再多做辩解,实在不想看见轩辕无心无视一切的眼。
两人隔溪相望,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其实只是擦身而过。程之浩有礼的颔首,轩辕无心收了他的谦让,先行离开。
程之浩站在溪边堤岸上眼眸看向厚重泛白的云层:“袁昶,快下雨了吧。”
“是的主子,看这天还得是场大雨。”
“大雨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