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药箱借我一用。”免得她到厨房找菜刀了。
“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轩辕无心没回龚宁的问话,倒坐到章苒苒的床边:“我来给你治病的章苒苒。”
如今的章苒苒早已没有了曾经的风采,俏脸无影无踪只剩的满面红肿不堪,嘴歪眉斜,头发泛油结成梳不开的疙瘩,指甲长久不修剪打理已经变得弯曲乌黑,手中紧紧的抓着污垢满满已经看不出成色的被褥不停的颤抖。
“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医治三小姐?”龚宁跟到床边低下头看着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
“放血。”
“放血?”龚宁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草民愚钝,公主所说的医治手段可属于医术的那种流派?”
“西医派。”古代人的观念向来觉得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不敢有所损伤,若是让这里的医生去观摩一下现代的整容机构,什么磨骨、削腮、隆鼻、隆胸、拉皮、抽眼袋、抽脂,割双眼皮,估计他们会当场精神分裂的。
“西医派?龚宁才疏学浅还从未听说过,不知道公主的医治药方涉及到哪几味药材。”
轩辕无心挑唇冷笑:“在她脸颊下颚处面划一刀,把阻滞的污血块从其放出来,肿胀自然会消除,然后缝合伤口,佐以消疤痕的药膏涂抹,这就是西医派。”
这又是划又是缝的,在龚宁听来更像置办被褥而非医治病人:“公主此法听上去太过匪夷所思,龚宁不是有意质疑,只是想多嘴问一句,不知在此之前公主是否有使用过。”
“你说呢?”轩辕无心反问。
“龚宁着实不知。”在轩辕无心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感觉自己犹如井底之蛙。
“我一向身处家宅大院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享尽荣华富贵,你觉得我有没有使用过呢?”吓死他!
龚宁苦笑,他知道她在章家没有享受过一星半点的亲情和安逸,而以前他也从来没有伸出过援手甚至根本没注意过她这个人,如今她贵为公主受皇上隆宠,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她呢?
轩辕无心回过头去面对着床第之间说道:“章苒苒,我能治好你的脸,你让我治吗?如果不让也不强求,如果想你懂得规矩。”
章苒苒早前收到了赵艳红送来的嘱咐,让她乖乖听话,若是轩辕无心要医治她只管配合,所以即便她此刻恨不得杀了轩辕无心也只能咬着牙,在床幔间不甘心的点点头。
轩辕无心冷笑,这求人的态度也算千古一绝了,起身准备走。
章苒苒一把拉住轩辕无心衣角,对上她的回眸被她无情的眼神吓的在床第间一抖,然后赶忙颤颤巍巍的掀起了被角,长久没有进食浑身虚软的滑到地面上,跪在轩辕无心的面前重重的磕了头。
轩辕无心扶起已经浑身发臭的章苒苒把她带上了床,看一眼侧身到一边的龚宁:“你看见了,是她要求我治的。”
“不知公主如此的诊疗需要什么样的器具?”患者都已经接受他也没有什么好置喙的。
“刀。”
“草民药箱内没有利刃的器具。”龚宁虽然内疚于轩辕无心,但他对她的治疗方法依然存有质疑。
“用银针过火也一样。”“对了,你箱子里有麻药吗?”
龚宁点头表示有。
“给她先用上,我可不想等一会她因为忍不了疼痛乱挣扎划错了地方。”说完轩辕无心唤了下人进来把章苒苒先带下去沐浴。
龚宁从药箱内取出麻醉的草药和乳钵,将草药舂出汁水倒进小碗中。房间内的味道实在是难闻轩辕无心站在院子里透气,并吩咐了还跪在院子下人们进屋整理,梅艳阁活泛起来丫鬟手脚麻利的换了被子褥子,点上熏香打开窗户将房内清扫的焕然一新。
待到章苒苒洗干净浑身的恶臭回来躺上床后,龚宁为她的脸涂抹上一层麻药汁,等了半柱香的样子才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轩辕无心在章苒苒的肩膀靠脸的位置垫了一块能吸水毛帕,然后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点燃屋内的油灯用火舌滚烫了银针后夹在指缝间,只露出一点锋利的针尖,她的手顺着章苒苒的下颚处移动到下巴,动作利落干脆,一条平整的裂痕出现在章苒苒的光滑的颊颈间,污血涓涓流成帘幕。
轩辕无心唤了名丫鬟帮章苒苒擦拭,然后要了煮沸的黄酒将她带来的针线丢在其中一起滚煮。
丫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血,被大片大片的暗红色吓的手抖,惊恐的看着章苒苒红肿的脸如同消气的灯笼一点一点的焉瘪下去,脸色苍白咬着嘴唇含着眼泪把血擦干净再也挺不住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像死过一回般。
龚宁在一旁脸色也不太好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轩辕无心取着穿线的针走到章苒苒身边捻起她的皮肉开始缝合,看着白棉线上拉出的一丝丝血肉听着针线穿过皮肉发出的咕滋声,他终于忍不住的冲出门冲到院子里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口鼻里全是酸腐的味道。这一吐不打紧屋子里的人全都跟着吐起了酸水,梅艳阁到处响起呕吐声,院子里飘起了难闻的味道。
龚宁终于知道为什么轩辕无心要让他给章苒苒上麻草药,她到底是谁?可以直面残破的血肉而无动于衷。他学医多年讲究的是外敷内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残暴的医治手法,可是她……却能镇定自若。
房间里轩辕无心缝合好伤口,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呕吐声染喜了她的眉梢,为章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