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凝澄那朦胧的眼眸也在这吐露着怪异气息的山野小村收回,没太多顾忌地坐到龙溪旁边鼎道焚天。虽说这外头是冷得发慌,几件单薄的衣裳并不能使身体暖和,可突然这身旁坐着一位美女,龙溪心中仍是美滋滋的。
漫漫长夜,原本龙溪和凝澄已经有些睡意,都依靠在墙壁上打盹。可这会,却突然传来里屋那位老人的一句叫唤:
“诶!醒醒,别睡了。”
老人的声音极其无力和沙哑,却如一道凌厉的阴风传来,从龙溪两人的后脊背一路往上窜,直到发麻的头皮位置。
自不用说,二人都被吓醒了。
老人缓缓从被褥之中钻出,羸弱枯槁的身躯显得有几分佝偻,见他爬下床榻之后,顺手从一旁取来一支脏兮兮的拐杖,而后拄着拐杖一颠一簸地上往前走来。
二人纷纷爬起,下意识向后退去了几步。待他走到身前,双方这一比较才发觉,那驼背的老者不过才到龙溪肩膀的位置,显得极为矮小。
可仔细打量眼前的老者,虽说是一脸憔悴的倦容,倒不见得有多狰狞可怕,而且从他的眼神之中,还能看出几分慈祥之色。
“两位贵人是从南诏国来的?”听声音明显能够察觉,中气不足,想必是饥饿所致。
凝澄依旧一副漠然的,没有应答。龙溪怔怔点了下头。
“方才误会了。老汉我以为那群鬼怪又回来了。”
听及鬼怪二字,龙溪和凝澄倒没多意外,他们既然知道这诡异的雾气乃是一门法阵,那么必然是有幕后黑手,而那黑手是鬼怪也并不出奇。
“老人家,这鬼怪之事,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却是凝澄淡然一问。
老人作思索状,片刻后说道:“不早,也就是三个月之前。”
“那么这鬼怪可是与这诡异天象一同出现?”凝澄紧追问道。
“这倒不是,这诡异天象一开始也不是这般整日黑压压一片,连个日光都照不进来。起初是烈日,再来是暴雨,最后才是如今这般。而那鬼怪呀,是跟着这黑天来的。自从这天变黑之后,鬼怪就不断地袭击村子。”
龙溪想着,这老汉所描述的情形倒是和恶水大营反馈回去的情报相吻合,他也想要了解透彻究竟是何谜雾围绕在这村子里,也好出分绵薄之力。说不定恶水大营也面临同样的困境,若是能够在此地将麻绳解开,对于后事进展也有利。
随即他又问道:“敢问老村长,这村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何雾气浓烈,诡异四伏?可否详细与我说说这鬼怪之事。”
老人拄着拐杖往灶台方向走去,见他艰难地拾起地上的火石,用着几位迟钝的动作,艰难地在一撮杂草之间擦出火花,而后将点燃的杂草塞进火坑之内,将灶炉点着。
老人映着金黄的火光,开始回忆近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种种离奇怪事。
“此地名唤隐逸村,老汉我名叫姜老山,是这隐逸村的第一位村长,也是现如今这村子为数不多的几条性命了。”
姜老山说完这话,脸上悲痛之情流露,愣是停顿了好一会。龙溪眉目一紧,问道:“既然是第一位村长,那这隐逸村想必没有多久吧!”
这是自然,“九死里山脉”乃是穷凶极恶之地,岂是人类能够长久居住。
姜老山点头道:“确实不长,老汉记得年幼之时,印象当中,那时隐逸村还没有。是几十年来陆续发展起来,才成了这隐逸村的。本来这村子也不像你们现如今看到的模样,残垣断壁。只不过这数月以来,连连有天灾,才弄得这样凄惨。”
龙溪觉着奇怪,“九死里山脉”外层乃是九里毒气瘴,这些人是如何通过那里的?
想来确实如同之前所了解的,先前这里的确荒无人烟。突然又想到个问题,问道:
“那村长你可知道,距离此地几座大山的路途,有一处恶水大营,乃是南诏国驻军所在?”
姜老山愣愣点头,说道:“当然,恶水大营的兵勇从南诏国赶来的时候啊,都会到我们村子歇歇脚,补充些干粮之后才赶路的。”
“最近这段时日可有?”
“嗯?在村子第一次遭到鬼怪袭击之时,老汉我曾经派了几位壮丁到恶水大营求救。大营那边也是派出了不得了的修炼高手前来铲除鬼怪。在那段时间,村子算是太平小安。可等到鬼怪第二次来袭,老汉我再派人去大营求救之时,那几个村里的壮丁,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越说到最后,姜老山脸上的悲痛之情就越发浓重。
听他这么一说,龙溪一阵失落,心想这恶水大营是凶多吉少,至少在这里前去的途中,是极为凶险的。
龙溪往凝澄看去一眼,此刻她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份恐惧之色。南诏国北部大营三千名兵勇的性命陷于危难之中,是很等骇人听闻的大事。
半晌姜老山摇头苦叹道:“实不相瞒,少侠,我们隐逸村全村的人都是活在鬼门关内啦!这还得从几个月之前,天象变黑开始说起。每到夜里,村子里面都会来一两个陌生人,到我们村子里来投宿。”
“本来没什么,他们每回都是付账投宿,所点的食物皆是大鱼大肉,对于客栈而言倒是好事情。可后来发现这些人举止怪异,而且从不说话。偶尔会发出‘咕咕’的声响。你叫他,他也不理你,就只会埋头吃肉。更没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那些人走后,村子里便传出有人被虏走的消息。刚开始还没想到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