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墨有些气,虽是近夏,但这山谷还是有些凉意,就穿成这样跑回来,受了寒又该难受几天了。
骆锡岩洗好了,挑了个熟一点的果子往贯墨嘴里塞:“这个不知道什么果子,但我小时候吃过,酸酸的,你尝尝。”
贯墨等他喂到嘴边的时候,张口连果子和手指一并含了。骆锡岩脸红了一片,忙抽手道:“手指又不甜,有什么好吃的。你……你慢慢弄,我去送师父也吃一点。”
贯墨咬着果子嚼碎后神色不明道:“手那么凉,我支了火盆,快去堂屋烤着,等会我再来看是不是还这么冰。”
骆锡岩解释道:“我刚浸了凉水的,你没看回来的时候我还出着汗呢。那个,果子你还吃不吃了?嗯,再给你一个。”见贯墨微张着嘴,又喂了一个。“怎么样,好吃吧?”
贯墨含糊道:“味道还不错。”是你亲手喂的,怎能不好呢?
骆锡岩端着果盘一进堂屋,就觉得热气逼人,老人见他进来笑道:“怎么混的一身泥的回来?像个野猴子似的,过来暖暖身子。”
骆锡岩躲开火盆:“这么热的天,师父,你……”
老人仍旧笑着:“看我这脑子,唉,我这是常年离不得炭火,这手脚啊,怎么都烘都暖不过来的。”
骆锡岩怔了怔,轻声道:“师父,我把这果子烧热,你吃一点好垫垫肚子。”
等到贯墨做好饭菜,三人围着火炉吃着热菜,骆锡岩和贯墨除了外袍,还满身大汗。贯墨放下碗,对着老人道:“前辈,不如我回趟城,将我二人换洗衣物取来。”
老人抖着手,骆锡岩见状夹了一筷子放在碗里:“师父,你慢慢吃。多吃点。”
老人幽幽开口道:“嗯,夜晚山里凶险,你又不熟悉路,万一和来时一样,被困住了,我还得撑着老骨头去寻你。再说,我这里也备的有新做的长衫,锡岩,你去我住的屋子将那大口檀木箱子取来。”
骆锡岩捧了箱子,老人示意他掀了厚盖。打开来看,各式四季衣物,老人自己穿着棉布粗衣,而这些用的却都是上好料子。见骆锡岩疑惑不解,老人叹道:“我总念着,我那孙儿今年该是长了多高,是胖了还是瘦了,每年每季为他做上一件新衣,若是尚在人世便到相见时,试试合身不合身。若是阴阳两隔,等我大限将至,一并烧了去,到了底下我孙儿也免受饥寒之苦。”
骆锡岩酸了鼻头,翁着声道:“师父,我来替您孙儿服侍您。”
贯墨从那折的平整的衣裳里挑出一套淡绯色锻织海棠锦衣,一套墨绿宽袍褂衫。“前辈,这些衣物都……”颜色和式样都过于艳丽了些。
“好看吧?我看镇上的木华楼出来的年轻男子都是着这样的,想来是时兴的吧。”
“哦,师父,我觉得很好看啊。”骆锡岩收了那套墨绿的,抖开抚平。
“哦……”原是仿着那种衣服做的啊,怪不得……
“这这这,这胸口都没缝住,还露出一截薄纱算是怎么回事啊……”
“好了,锡岩,厨房里温了水,你先消消食就去洗洗吧。”
“哦,那你呢?”
“前辈,等你用毕饭,歇上一会,我替你艾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