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锦绣宫一行不过五日,后宫便发生了不少事,先是七皇子不堪宫宴惊吓夭折,之后德妃得了急症病逝于承乾宫,皇贵妃自觉心力憔悴,主动跟皇上请求退居万佛山为国祈福。
蓉月不知道皇贵妃到底跟慕容瑞说了什么,总之最后皇上是准了她的请求,且皇上为了安抚大皇子丧母之痛,封了他做平郡王,并赐了一座奢华的府邸给平郡王,只待他年满十五便可离宫住进平郡王府。
为了断掉沈家的念想,也为了给自己报仇,蓉月是知道皇贵妃会处理了七皇子的,可她万万没想到皇贵妃给自己的大礼是德妃的命。
德妃是伺候慕容瑞最久的妃嫔,也是第一个诞下皇嗣的妃嫔,在慕容瑞心中的地位自然不一般,虽然如今大皇子脚上有了残疾不能登顶皇位了,可是德妃一定会利用手中的人脉疯狂的为大皇子报仇,即便她不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谁,也难保她不会失心疯了一般拉人陪葬。
何况害了大皇子的人本就是蓉月,除了德妃对她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德妃想不透皇贵妃到底是用了何种方式才让德妃如此之快的病逝,而这一切,皇上竟然没有追究下去,反而是准了皇贵妃的要求。
皇贵妃即将去万佛山为国祈福,德妃病逝,七皇子夭折,前朝中闻风而动,请求立后的折子便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就连太后都召了慕容瑞到永寿宫叙话,不知皇上是不是突然想通了,竟然没有对要求立后的人有任何申饬。
蓉月自从自动辞了协理宫务的差事之后,慕容瑞再未将后宫的宫务分担给她分毫,立后的呼声已然将她推上风口,蓉月却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因为她知道,很多时候动或不动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娘娘,太后娘娘召您到永寿宫叙话。”蓉月闻言放下手里的话本,微微有些诧异,这几年太后很少会特特传召她,因为她不去便有灵儿去,总归不会让太后寂寞,虽然心有疑惑,蓉月还是站起来让宫人将自己打理一番,坐上轿撵前往永寿宫。
前一日刚下了场大雪,宫道虽已被清理干净,但是风却有些刺骨,天气也格外的冷,坐在轿撵上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看着宫道两旁肃立的宫女太监,蓉月忽然有了一种寂寥无比的感觉:也许自己不日便要登上皇后宝座,可为什么,心里并没有幸福的感觉?
西北军中那个少年得名的武威将军,多年未曾娶亲,二十四五的人了,身边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人人都只道任将军为保边境安宁,整日在军中整顿军务,带领士兵苦练武艺,无心成亲,只有她知道,那个男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他们曾经的那段感情,守护着她在这深宫中一步一步走下去。
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他苦心送进宫中的人手,也许她不能走的如此顺利,也或许早已经栽了跟头没了宠爱,虽则除了那封信,之后她再未得到他的只言片语,但是她知道,他从来都在她身边保护着她,这份情,是任何人都不曾给予的。
蓉月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突然觉得重活这一世老天对她实在太好了,原来她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会不遗余力的送到她手边,可是她有什么资格领受这一切,他为了自己,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就连自己的三哥文喻言都已经有了子嗣,可是他还是孑然一身,蓉月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又强自忍住要流泪的冲动,这么多年,她几乎日日都在逼迫自己不要想起他,因为不想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愧疚,没有愧疚,她才能不露破绽的继续斗下去。
可是在这样一个清朗的日子里,她却那么清晰的想起了他,那种针扎般的心痛,那种丝丝透出来的想起故人的喜悦之情,竟比那已经离的很近的皇后宝座更让她动心。
永寿宫的牌匾已经隐隐可见,蓉月压下心中泛起的情绪,调整了最佳的情绪走下轿撵,搭着如波的手走进了永寿宫,太后已经等在那里,蓉月换上最得体的笑容给太后请安,太后摆了摆手将她招到跟前。
“时间过的真快,待到四月,月儿进宫也有七年了吧!”太后牵着蓉月的手问道,蓉月笑着点点头,“太后娘娘记性好,的确快七年了。”蓉月说完这些话,心里忽然想到,原来她已经有七年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了。
太后显然没有注意到蓉月的异样,自顾自的说道:“哀家要谢谢你,谢谢你为瑞儿生下了三个孩子,还将他们养的这样好,你是个好母亲,哀家也希望,你未来会是个好皇后。”
乍然听到“皇后”这两个字从太后嘴里说出来,蓉月显然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只是抬起双眸看向太后,眼神里自然是不可思议,太后的话自然不是随口说说,十有□皇上已经有了决断。
“臣妾何德何能?是太后抬爱了。”蓉月在太后开口之前淡淡的说了一句,太后闻言却笑了,“哀家不会看错,皇上不会看错,满朝文武也不会看错,文家的女儿,当得起这个皇后。”太后又习惯性的拍了拍蓉月的手,“以后,要叫哀家母后了。”
蓉月闻言摆出了得体的笑容,没有多说,太后很喜欢她这份淡然,随后叹了口气,“德妃给先皇后下了绝育的药,若不是韩氏那秘药,皇后一辈子都不会尝到有孕的滋味了,所以皇上做主处置了德妃,可是念着平郡王,皇上没让她颜面尽失。”
原来竟是这样,皇贵妃当真是好手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