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正有袅袅青烟缓缓溢出,秦昭媛盯着那香炉看了片刻,忽然一挥手将香炉打翻,一旁的如梅吓了一跳,就听秦昭媛狠厉而又缓慢的说道:“欺人太甚游医。”
“娘娘……”如梅不知道一向性子极好又能隐忍的主子为何忽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连劝慰都不知要如何开口,她只能赶紧上前抓起秦昭媛的手,“没烫到吧!”
秦昭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终于看向一旁的如梅,“你去把昨日所燃香料的香灰渣子给本宫弄回来,本宫要用,别让别人看到。”
如梅看看秦昭媛的面色,赶紧点头应下出去了,秦昭媛看看那些染了香味的衣服,终于还是忍住将它们扔到地上的冲动,又递到鼻端闻了闻,果然如柔淑仪所说,让人神思安然,看来昨日自己困顿异常就是这香所致了。
放下手中的衣服,秦昭媛闭上眼睛回想昨日之事,夜里皇上要她要的太狠了,以致皇上上朝之后她实在是起不来,又得皇上恩准待到天明,就没有起身,虽睡得不是太安稳,但离开承露殿的时候除了身上痛些,精神还是好的。
回到柔福宫时,如梅便张罗热水给自己沐浴,虽则皇上临走时说免了她到凤仪宫请安,但她是最后一个入宫的,位份又高,本就惹眼,若是连给皇后请安都不去,难免落人话柄,所以身上虽痛,但想起还有轿撵,不用自己走路,就决定去凤仪宫请安。
沐浴的时候,如梅就将自己要穿的衣服都准备好放在了床上,她待在浴桶里整个人越来越困,险些就睡着了,若不是如梅及时的叫醒了自己,她怕是就要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没想到,半路上轿撵又坏了,她已经走了一半的路,自然不能因为轿撵坏了就不去请安。
强睁着眼睛走到凤仪宫,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等到给沈贵妃行礼的时候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这才晕过去。秦昭媛将所有的事又仔细想了一遍,只觉算计她的人心思缜密,竟连她的想法都算计进去了。
可是想来想去,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沐浴的时候屋子里到底燃了什么香料,若不是如梅早早把她的衣服准备出来,怕是衣服上都不能沾染味道,如果真是这样,有谁会注意到这加了其它东西的香料?
秦昭媛忽然睁开眼睛,眼里染上了薄薄的怒气,随即又慢慢恢复了正常,“不管是谁,本宫知道了绝不会轻饶了她。”
又等了一会儿,如梅就带着香灰渣子回来了,秦昭媛看了看,低头闻了闻才道:“彩衣一向最喜欢这些东西,你去把她叫来好好看看,本宫现在找不到算计本宫的人,不代表本宫永远找不到,就算现在找不到,清清人也是好的。”
锦绣宫内。
蓉月闲来无事绣花打发时间,如波掀了帘子走进来,“淑仪,小金子回来了。”蓉月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叫他进来吧!”
小金子进来给蓉月行了个礼,蓉月叫起了才恭恭敬敬答道:“前儿晚上的确有人给皇上送了东西,是关雎宫的人,说是沈贵妃亲自给皇上熬的参汤,至于小会子背后的主子是谁,请淑仪恕奴才无能,奴才未能查到。”
沈贵妃竟给皇上送了参汤,这一点蓉月可是没想到,沈贵妃如今有孕在身,竟然还有心思给皇上做参汤,倒是有心了,不管这“欢情”是不是沈贵妃下的,只怕皇上也要猜疑,如此看来,皇上禁沈贵妃的足也并不全是因为皇嗣一事。
蓉月缓了缓神,看着小金子道:“嗯,你做的不错,查不到也属正常,若是随便一人就能查出来,谁会用?不过你也别松懈,小会子被打了板子,如今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只你也别做的太明显,掌握好尺度,别让人疑到我们身上,没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情吩咐的时候本宫自会叫你来的。”
“奴才明白,请淑仪放心。”小金子行了礼出去,一旁的问兰递过来一杯茶,“淑仪为何信这小金子,倒是冷着卢成?”
蓉月接过茶润了润喉,“卢成不是有他的事情要做吗,这些打听消息的事儿怎好出动大太监,况且本淑仪觉得卢成这个人看不太透,倒是小金子透着一股实诚,再说本宫也没交给他多私密的事情,不过是打听打听消息,哪个宫里不打听消息?”
问兰点了点头,“淑仪自有淑仪的道理。”蓉月“嗯”了一声,随后看向问兰,“怎么静芳华的病还没好吗?她是打算病到什么时候?”
“听说日日吃药也还是没什么起色,整日在清芷阁里也不出来,谁知道要病到什么时候。”自从蓉月跟问兰说了那一番话之后,问兰便不觉得这宫里哪个是好的了,如今提起韩玉芷来,也没什么好腔调了。
蓉月弯了弯嘴角,“这个时节也不知道怎么染的风寒,不过大约也没那么快好,好的太快不是白生这一场病了,你知不知道给她诊病的是太医院的哪位太医?”
“听说是程太医。”问兰看了看蓉月的神色,声音并不大。
听了问兰的话,蓉月挑了挑眉,语气有些不确定,“程本昱?”
问兰点了点头,“正是。”
“如此正好,本淑仪今儿有些不舒服,你去太医院请一下程太医来给本淑仪诊治一下,也好让本淑仪与故人人叙叙旧。”蓉月坐直了身子,拢了拢身上的披帛说道。
问兰闻言微微惊诧一下,还是赶紧福了福身子,“是,奴婢这就去,淑仪身子不爽先歇歇正好。”蓉月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