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为了洗刷自己在贾府里被污染的名声,不得不整日里被吴氏拉着四处和那些夫人们周旋应酬,出现的次数久了,再表现的可爱大咧一点,或许就渐渐能让众人淡忘掉她原本的固有形象。而迎春几人和湘云的反应恰好相反,她们从进了林府之后,就一直韬光养晦未曾露出其他的流言。
迎春几人初到林府那日,紧张的程度同黛玉初进贾府也差不了多少。她们几人不是没有来过林府,但是到林府小住,这还是第一次。想到自家府上的那些下人对黛玉和宝钗的态度,迎春不由地摸了摸袖中的银票,这才心下稍定。
本以为贾府上下都长了一双富贵眼,林府也不遑多让。却不料住下来才发现,林府的下人比贾府上下井井有条太多了,林府的后院也比贾府清净更多。别的不说,至少睡觉能落得安宁。迎春三人住了几天,就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
其中尤以惜春最为高兴,整日里用了早膳就带着两个丫鬟进了园子,直到晚膳时候才会回来,偶尔柳絮也会跟着她一起玩耍学画。黛玉原先还担心她二人出什么事情,但久而久之见她们玩的不亦乐乎,也就随她们去了。
迎春和探春二人则白日里和黛玉呆在一起说说笑笑,每当有丫鬟嬷嬷带了管事媳妇过来,她们就很有眼色地避开来,回到自己房中写写画画去了。后来还是黛玉见她们如此避来避去的太麻烦,有些平常事情也就直接当着她们的面处理了。
迎春和探春第一次见到黛玉处理后院事物的时候,两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直到黛玉都处理完了转身,她二人还没回过神来。黛玉见到这一幕,不由地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跟着母亲学管家的模样,大概也是如此神情吧。
“林妹妹如此模样还真是少见。”迎春喃喃自语着,刚才黛玉那利索的模样几乎和二嫂子一样了,只不过没二嫂子那么的泼辣厉害。探春则直接快言快语地问到了正题上:“林姐姐,你刚才不是已经发现那丫头贪墨了物件儿吗?为何不直接打发了她?还要说的那么隐晦,让她自己将东西放回去?”
探春说道这里,就被迎春悄悄地拽了拽袖子,毕竟是林府的后宅院事情,别问的太多让林妹妹恼了。迎春这小动作探春立刻感觉到了,一时间也觉得不妥,进不得退不得地愣在了当场,脸色有些红。
黛玉看到迎春的小动作,装作没看到笑了笑:“下人犯错在所难免,毕竟是在府里做了这么久,不能为了一点儿小过错就直接将人打发了。一来要给她们次改错的机会,二来也要多等等看,是否是那人家中有了难处。如果是那心思不正的人,自然要严惩,否则的话,也没必要那么狠厉不留情面的。”
黛玉这番话深得迎春的心思,听的她心头连连点头不止。而探春那边纠结了半天,却还是觉得二嫂子那样杀伐果断最为痛快利落的,反正府里下人有的是,何必如此麻烦?黛玉见这二人若有所思地模样,抬头朝着远处的白嬷嬷调皮的笑了笑。
自家姑娘可真是……白嬷嬷叹了口气,自己还没彻底学明白呢,就开始跃跃欲试地想当二师傅了。不过难得有个同龄的女儿家陪着她一起学习玩耍,随她去吧。
平静的日子总是这般不知年月,某天早晨,黛玉发现院子里出现第一片落叶的时候,才恍然发觉时间已经到了初秋。这段日子里面,迎春几人中途也回贾府呆了些日子,但只是呆了几天就又回到了林府,也不知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老太太和王夫人同意放行。
黛玉最近很忙碌,隔几天就要去西宁王府跟着李芸学些应酬交际、京城时事,晚上还要去书房听林恪和林如海旁听些风云变幻、你来我往的手段,如此算来,和迎春几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成了难得的闲暇时光了。
林如海看到她这般忙碌,跟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心底有些心疼。但见到黛玉神情很愉悦没有露出疲惫的样子,也只有将劝阻的话咽了下去。而另一边林恪最近也很忙碌,司徒瑞到了江南之后,本来按照预定计划,夏天时候就应该回京了。但是现在时间都过去了半年多,他那边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没结束,上封信来的时候告知大概要年底才能回京了。
另外一边,柳义彦也一天一个模样的变化着,虽然有些时候手段还是有些粗糙,但大方向已经没有问题了。偶尔他下衙早了亲自过来接柳絮,就拉着林恪不放手了,非要逮着个话题就和林恪辩论一通。
林恪上下两辈子都是混吃等死的性子,一次半次的坐而论道也就罢了。但是次数久了,他又不是真正的本土人士,怎能受的了这种惨无人道的蹂躏?于是以后的日子,十次有□次是绕道走的。
两人玩躲猫猫玩的不亦乐乎,有一次却被林如海撞上了。林如海训斥了林恪一通不懂待客之后,客气地将柳义彦带到了客厅里亲自招待。
原本是一次寻常的见面招待,这二人却愣是谈到了三更天。要不是柳絮困得直点头,而柳义彦和林如海明日各自都要上衙,说不定会谈的更久。从那之后,柳义彦和林如海就成了忘年交,时不时地就沏上一杯茶互相天南海北的聊起来。
林恪原本很惊讶这一老一少的热络,但仔细想想却又恍然大悟。自家父亲从回京那日之后,跟着父亲长达几年的幕僚赵先生就告辞返乡了。林家上下试图挽留过他,黛玉更是一脸伤感,但他是太上皇当初的心腹,如果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