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标签,以作为品牌和防伪标识。为流云想着,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将自己这些天逐渐想到的东西补充起来。

流云明白,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生意。前世,她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读完大学读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就留在学校里导师身边,做科研项目。现在所能凭借的,不过是曾经充斥在整个社会各个角落的海量信息上依葫芦画瓢学来的,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对于做生意的各种营销手段,各种经验知识,她根本就是外行,现在想将这件事情做下去,就不得不多费些脑子。流云并没有打算将这件生意做得有多大,她自己知道并不是那块料。只是现在的她,需要寻找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并且要继续存钱,才能在将来战争来临的时候有资本躲到国外去,并且能保证一家人还能过像现在这样的日子。

现在的黄种人在国际上地位仅仅高于非洲人,很受歧视,流云知道自己要在白种人的社会里被人认可并且获得一定的尊重,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并且拥有更多的财力。

现在,她除了在国内的报刊发表文章之外,还时常尝试着英文创作和找来比较好的中国文人的作品翻译出来,向一些外文杂志社投稿。现在的邮递速度很慢,流云寄出的稿件经常性石沉大海,不知所踪。她上个月倒是收到了一篇美国的报社寄来的回执,不过,想了很久,才记起那是自己半年前寄去的文章。

真正到了上海,接触外边的世界,流云才知道自己曾经的专业在这个时代用处小到可以忽略。

国内混战不断,绝大多数中国人民只是期盼能安稳地活着的时候,是没有几个人有心情去研究那些已经作古了几百年的人,他们在想什么,干什么。当然,现在的中国也不是没有学者,可是文化界的主流都是反封建、反旧社会,现在人文类的许多学者恨不得将中国历史上得东西全部当做糟粕给扔掉,将中国的社会全都换成从西方学来的那一套,他们觉得那样才能救中国。

这是历史问题,流云无力去改变。只是,那些她曾经喜爱并且投入了十年精力去研究的东西,现在却要为了生存、为了成名而放弃。转而去做一些迎合现在人思想的文章,有时候想起来,流云难免有些沮丧。

“小姐,你教我的我都已经织好了,下面的呢,该怎么织?”小桃兴致勃勃地拿着做了一半的衣服来找流云,将她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思绪叫了回来。她于各种手工艺方面很有天分,流云已经将大部分工作教给了她,只有比较复杂的地方才会自己动手。小桃很喜欢做这些手工活,连续几日都兴致高昂!

盛家的小姐据说都很漂亮,盛家三小姐现在的年龄并不大,虽然已经嫁人了,但是依然活跃在各种宴会交际场所。随信给流云寄来一张半身照片,烫着一头卷发,人很精神。

流云为她设计的是一个半长款的修身翻领毛衣,腰间用手编的工艺将细牛皮条扭成一根细细的腰带串在毛衣三分之二的位置,穿上后扣上扣节,腰带扣就会微微垂在小腹处,这样就算腹部有些赘肉也不会显出来,反而会显得楚腰纤细,不赢一握。

因为是第一件,流云不知道现在这些顾客的接受度如何,整件毛衣都是

用染好的棕色线织成,流云只让小桃在织毛衣时将银线和毛线捻在一起织,这样毛衣织好了整体看来虽然很庄重的颜色,却是极为亮眼,也足够奢华撑面子。

小桃织好了毛衣,流云又另外用钩针钩出一件镂花的白色短款小马甲,作为小礼物,可以搭配毛衣一起穿。

其实这些设计都是曾经在二十一世纪大街上常见的款式,只是现在还没有人设计出来,又被流云剽窃了而已。现在的流云对于自己剽窃后世的创意、故事和设计都已经麻木了。

短短五天,衣服便织好了,毛衣本身就有弹性,所以一般的身材胖一点瘦一点都可以穿上,小桃试了试,看着穿衣镜里自己的影子,只觉得自己和上海大街上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的摩登的小姐们也没有什么区别,心里兴奋极了,立马又拿起了竹针,决定为自己也织一件。反正毛线还剩下很多,小姐最近除了写作就是发呆根本没空理她。

流云想了几天用棉线钩出一朵空心的雪花图案,中间缝上白色丝绸质地的小布条,布条上用十字绣的针法,绣出一朵白云的图案。流云告诉小桃,以后在每一件寄出的衣服内侧的衣领上和衣摆的接缝处都缝上一朵这样的小雪花,作为自己的品牌标志。

第一次生意做得很完美。盛家三小姐很喜欢这件衣服。流云寄出衣服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她补齐的钱款,让流云彻底松了一口气。

从失去工作半个月来,流云一直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现在做成了这第一笔生意,她的心情才晴朗了起来。

天气很好,流云决定出门走走。春光明媚,大街上人来人往。脱掉了冬日厚实的衣服,男男女女的穿着都十分摩登。流云不再像从前那样走在街上目不斜视,而是分出一分心思来打量街上人们的衣着,不管怎么说,能够流行起来的元素,就一定是符合现代大众的审美观。流云现在决定做这一行,自然要留心一些。

前面的巷子出口处一群人围在那里,挡住了去路。流云对这样大街上引人围观的事情素来是兴趣缺缺,因为她一直觉得围观别人的热闹很容易就会引火烧身、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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