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凤跟在谢灵芸身边,手里提着她装衣物的包袱,看着脚底下的路,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笑,她不想来的,尤其还带着大太太,交给她的那样一个任务,可是她身为大太太的丫鬟,却身不由己成蛇。
谢灵芸边走着,边不动声色观察着巧凤,想起大太太吩咐巧凤时,巧凤脸上勉强的笑容,心里叹了口气,来到这儿她体会,最多的就是无奈,对命运的无奈,对自由的无奈,对谢府中一切的无奈。就像刚才在大太太屋里,和大太太一番言不由衷对话一样:
“你说的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先让巧凤到你院子里帮衬两天。”大太太最后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谢灵芸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的握紧,指甲掐在肉里。对于大太太操控庶女的行为,真是感觉深恶痛绝,明明因为她的话,都怀疑巧凤有可能跟她关系不错,可是却还选择让巧凤到她院子里,虽然大太太没有明确的说,巧凤到底在她院子里待多久,但是大太太却对她有恃毋恐,像是很肯定她翻不出什么浪来,这说明着什么,又意味着什么?种种的猜测在她心中,让她有种浓浓苍凉的感觉,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大概就是她此时的写照吧。
“是。”紧紧这一个字,她说的如千斤重,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从来没有这么言不由衷过,从来没有这么逆来顺受过。
大太太眉角挑了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这几天就好好的准备一下,等明天我再让绣房里的绣娘,去给你量身,给你做两身漂亮的衣裳,等到去灵山寺那天,你要好好的打扮打扮,漂漂亮亮的跟着我去灵山寺,呵呵。”说完,和张嬷嬷对视一笑。
谢灵芸感觉脑子翁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了一样,既然是去灵山寺,为何还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去,还有就是大太太是仅对她一个人,这么“关爱”的安排,还是连谢玉婷和谢雨涵也这样?不管如何她心里知道,到了三日后,无论如何她也要找到,不能去灵山寺的办法。
铃声大作的她,想到谢雨涵和她表哥给她带的话,从内心深处往外冒寒气,手指尖凉的发疼,只能祈求但愿是她多想,大太太不会如此对她。只是她还是止不住心“砰砰”的乱跳,要是万一是她所想的,万一那天她没能想出办法,必须得跟大太太去,到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等着她,而她又要怎么做,才能改变不知道的命运?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在脑中闪过,可是当着大太太的面,却不能有半分松懈,打起精神,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她就不能认输,即便是到了山穷水尽时,她也会勇敢面对,因为在她看来,谢府,也不是好的安身之所,对于初来咋到的她,其实在哪儿对她都是一样,坏境一样的陌生,只是她不愿意把未来的命运,交给大太太随便安排而已。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她便要努力。
谢灵芸心思百转理不出头绪,索性放下心思,专心应对大太太。
“多谢母亲,到那天女儿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一定打扮的妥妥当当的。”表面上她笑容甜美,甚至还带了一丝欣喜,好像对于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灵山寺很高兴一样。
大太太点了点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吩咐张嬷嬷道:“上次给九小姐的头面,还是不太妥当,你再去找找看,有没有新颖点的首饰。”
张嬷嬷楞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昨儿已经给过,一套贵重的头面,没有想到大太太,又吩咐她拿出一套吧,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听从吩咐,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大太太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很快又被笑容掩盖,对谢灵芸笑言:
“你姊妹几个,我就偏疼你几分,她们那儿我都没有给,你当着你姐姐们的面,可莫要说漏了才好,要不然啊,你几个姐姐又得说我偏心啦,呵呵。”
谢灵芸感觉都凉透了,几个姊妹中之给了她,这又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想也不愿想,只打起精神,站起身给大太太施礼,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说道:
“女儿谢母亲的疼爱,只是母亲只给女儿,难免哪一天姐姐们知晓,倒是对母亲有了意见,女儿就成罪人了,以女儿看,不如请母亲免了女儿的头面吧。”
大太太先是凝视着谢灵芸,见她脸上诚惶诚恐的表情,笑言道:
“你这孩子,倒是学会顾虑到母亲了,呵呵,这个你莫操心,你几个姐姐都是明事理的,要是知道我给你两套头面,你倒时就说向母亲要的,你姐姐们也就不埋怨母亲喽,呵呵”
谢灵芸真想把她脸上的假笑撕下来,真是见识到大太太用心险恶了,让她给谢玉婷等说,是她开口要的,那还不得又遭她们几个嫉恨,又得遭冷言冷语的对待。
这时出去拿首饰的张嬷嬷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一个锦盒,先是走到大太太跟前,展开锦盒,笑着说道:
“大太太,老奴挑来看去的,也就这一套头面,配九小姐还挺合适,大太太您看呢?”
大太太看了一眼,随手从锦盒中拿起一只,金镶穿珠点翠蝴蝶簪,对着谢灵芸比了比,像是还算满意,便点了点头,示意张嬷嬷给谢灵芸。
谢灵芸接过锦盒,感觉像是接过一座山一样的沉重,压的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尽管心里憋屈,但是她却还得,再一次谢过大太太。
大太太好像觉得,没有什么要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