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寒那天在餐厅醒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睁眼就感到头疼欲裂。他蹙眉,坐直了身体,身上一件浅蓝色的女式家居服滑到了地上。
他在头疼中还是看出了这是叶诗诺的衣服,弯下腰去捡,努力理清思绪,这对沈墨寒來说不难。
他在餐厅睡着了,佣人都不敢來打扰,叶诗诺则更不敢了。这几天太累了,几乎沒有合过眼,加上前一天晚上被叶诗诺折磨得工作也不专心。他握紧手中温暖的衣服,想起身上楼却又跌在椅子上。
头疼,全身像被人打碎了又重新拼在一起一样,酸痛极了,是睡觉姿势不好引起的吧。他不禁咬牙想着叶诗诺这个笨蛋不会把他扶成一个舒服点的位置吗?沙到哪去了……但是姿势不对应该是脖子痛(的确很痛),为什么会连站都吃力……
“ 叶诗诺……”他叫,但是声音沙哑得他自己都吃了一惊。餐厅开着小夜灯,看來已经是十二点过后了,佣人们也睡了。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叫不來任何人,所以有点吃力地抬手想按餐桌旁的铃。
刚刚碰到铃,还沒來得及按,餐厅门口就有响动,是一个人在朝这边走來。虽然沈墨寒沒看到那人的样子,沒看清是贼还是佣人,但是他已经决定不按铃了,他心安下來。
叶诗诺出现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原本只是想看看他有沒有醒或者有沒有把衣服掉下來,猛然对上他漆黑的双眸,差点尖叫出声。
昏暗的夜灯下他的脸被映得火红,配上他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和俊朗的脸,像一个恶魔。
沈墨寒的声音沙哑得她害怕:“过來。”
她慢慢走过去,但是因为沒有披外套而有点冷。沈墨寒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皱眉。
叶诗诺站到他身边,他问:“你來干什么?”
叶诗诺开始支支吾吾地解释每过半小时她就來看一次他醒了沒有或者衣服掉了沒。沈墨寒的眉头松开了,好看的脸突然显得很疲惫,似乎根本沒因为睡了这么久而有所好转。他低沉地说:“扶我起來。”
叶诗诺惊讶地看着他。如果不是真的很累了,沈墨寒是绝对不会叫人扶的吧……
她伸手扶住他的左臂,透过他薄薄的衣服她可以感受到他火热的温度。他的男性气息浓烈地包裹着她,使她不敢抬头。
沈墨寒在她的搀扶下很勉强地站起來,但是身上阵阵发冷。
“沈墨寒,你的温度怎么这么高?”叶诗诺终于察觉了不对,轻声问道。沈墨寒沒有回答,他的头疼得像要炸开了。
叶诗诺腾出手抚摸了一下他额头,惊叫一声:“你发烧了!”
他抬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沉声说:“扶我到房间去。”
“这是高烧,要去医院的……”叶诗诺慌张地说,沈墨寒居然烧得这么严重……他的额头都快可以烤地瓜了。
沈墨寒却不听她的。他不知为什么,在明知道自己很难受很需要医生的情况下要叶诗诺慢慢陪他走到房间再让她去叫人。她身上有种特殊的清香,让他有一点点迷醉了……
当晚沈家灯火彻夜未熄。
叶诗诺在沈墨寒昏倒的时候打铃叫醒了所有佣人,沈墨寒当晚住进医院。
沙都快急哭了,数次揪着医生问少爷怎么了,医生很恭敬地回答:“沙总管,少爷只是过度劳累和高烧引起昏迷,很快会沒事的,请放心。但是以后如果高烧还是尽早发现的好,今天差点來不及了。”
四十一度,沈少爷沒变成傻子真是幸运。医生走开时这样想,不禁悄悄鄙视了一下沈家佣人的洞察力。
沈墨寒在特级病房心情极其不好。只是一个小小的发烧,他不认为有必要耽误时间住院。但是医生坚持说他过度劳累……
过度劳累。他冷笑。在他刚刚创业的时候如果检查一下身体不知道这个医生会说什么。
楚嫣來了。
自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在医院后楚嫣每隔半天就來一次,就算沈墨寒派人打电话给她说楚家公司有事都无法阻挡她关心他的脚步,就算她名义上的男朋友赵亚钧已经屡次委婉地抗议,也沒能让她不每天去看沈墨寒三次。
“墨寒姐夫,要不要吃个苹果?”楚嫣温柔地朝沈墨寒笑着,忽视口袋里震动了二十七次的手机,顺便在沈墨寒看不见的时候朝角落里坐着看书的叶诗诺狠狠剜了一眼。
楚嫣希望叶诗诺在沙为数不多的不在的时候知趣地离开,给他们俩一个空间。但是沈墨寒在住院第一天就对叶诗诺说过,以她的身份,他在哪她就得在哪,她这才一天都待在病房。楚嫣又看了眼她,不得不承认她低头看书的样子有点吸引力,这个想法让她恼恨极了。
“不用了。”沈墨寒淡淡地说,“你不用回公司吗?”
楚嫣一怔。公司当然要她回去
……可是她现在危机感越來越浓,楚家公司的一点小事又怎么能影响得到她。
楚嫣不知道楚家公司出现的问題可不是小事,虽然现在看起來暂时还不大。沈墨寒在病房也不忘手指如飞地敲着电脑,她则着迷地看着沈墨寒棱角分明的侧脸。
楚嫣知道自己对沈墨寒是真的有点动情了,不止是想攀上沈家。这是出乎她计划的,但是就算这样,她也不在乎,因为她确信沈家夫人最后的位置会是她的。
正当她这样想着,还沒回答沈墨寒的话,叶诗诺突然从角落的座位上跳起來,捂着嘴冲出去。沈墨寒在工作,自然沒注意,可是楚嫣眼神一下凌厉起來了。
叶诗诺这样……有点像怀孕啊……
“墨寒姐夫,我去一下厕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