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宫女从外面推门进来,福身说道,“娘娘,兰池宫的周才人在门外求见,奴婢跟她说您身子不适不见任何人,可她还是不走,说一定要娘娘。”
“兰池宫的周才人?她来干什么?给娘娘回了吧。”夕芫数日来未见任何人,况且这周才人还是兰池宫的嫔妃,凡桃便让宫女去回绝。
“等等!”夕芫叫回了宫女,“本宫在正殿见她,你去把她请进来吧。”
“娘娘已经数日不见外人了,周才人跟咱们又没有什么交情,娘娘何苦见她。”凡桃说着给她备了一个手炉,要一起跟出去。
夕芫却拦下她道,“也不出素梦阁,你就不必跟去了,帮我把炭火添好,烧不到春天那般暖和,我可为你是问。”
“娘娘尽管放心去吧,这点小事奴婢要是做不好,怎还配做娘娘的管事宫女?”凡桃福身领命,目送着夕芫出了门。
正殿中,周才人已经安坐在下首,手持茶盏轻轻的吹拂,见夕芫进来,忙放下茶杯起身行了大礼。
夕芫单手扶起她道,“不必多礼,快坐吧。”
周才人安顺的笑道,“娘娘近日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真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嫔妾直到今日才来恭贺,娘娘不会怪罪吧?”
“怎么会?兰池宫里的嫔妃你还是第一个来的呢!不过你今日来不会只是为了恭贺本宫吧?”夕芫说着挥手屏退了一众宫人。
周才人见宫人退出后,正色言道,“娘娘可知已故的皇后留有一子,也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当今的太子。”
夕芫语气冷淡的答道,“这事天下人人皆知,本宫怎会不知道。”
周才人淡淡一笑,并没有被她的清冷神情吓到,“太子自出生后便没有亲生母亲的照料,皇上又忙于政事无暇分心,太子便只能日日和奴才在一起玩闹,奴才们事事都不敢违逆,太子逐渐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个性,皇上曾先后将他寄养在几个娘娘的宫中,可最后都被他闹得乌烟瘴气,皇上没了办法才将他送去城外行宫的。”
夕芫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笑道,“然后呢?”
“再过几日是太子的生辰,皇上将他从行宫中接回来了,这宫里怕是要热闹了,娘娘若是不想惹上麻烦,嫔妾劝您还是与太子保持距离的好。”
“多谢周才人好心提醒,本宫自当小心的。”夕芫拂手打算送客,周才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可有些事不是娘娘想避免久能避免的了的,皇上最心疼太子,可太子若是触及了娘娘的心头肉,还望娘娘能为大局着想,就忍痛舍爱了吧!嫔妾言尽于此,就不叨扰娘娘了。”
周才人似有深意的一番话,让夕芫心中有些不安,直至周才人走了许久,她还紧蹙着眉头坐在主殿之中。
凡桃见她久久不回,便寻到了主殿来,“娘娘怎么还坐在这?瞧这手炉都凉了,怎的也不回屋换个新的。”凡桃拿过她手中已冷的手炉,扶起她走出正殿。
“凡桃,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夕芫紧紧的握着凡桃的手,双手虽然冰冷,但手心还是渗出汗来。
“娘娘怎么了?是不是周才人跟您说了什么?”
夕芫无声的摇了摇头,凡桃也没有再问,而是笑道,“娘娘可能是冻着了,一会儿奴婢给你点上一炉安神香,娘娘去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但愿吧!”夕芫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快步走回寝殿。
屋中燃起安神香,她的心绪渐平静了些,走到案旁拿起昨日画了一半的百花图,接着画了起来。
凡桃一边帮她调颜料一边赞道,“娘娘画的可真好,离远了看像活生生的真花一样,就是宫里的画师也不及娘娘画的好。”
“我只不过画着玩罢了,顶多也就能给雪春做绣花的样图,对了,一上午都没见雪春,她又跑到哪儿玩去了?”
“娘娘可冤枉雪春了,娘娘昨日说想吃冰糖雪梨羹,这个季节宫中的雪梨都只进贡给皇上,她是去尚食局看看,能不能给娘娘要一些来,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也该回了。”
夕芫望向门口轻叹了一声,“我只是随口说说,怎么还真的去要了,皇上这几日都在行宫,吃的东西肯定也都运到行宫去了,宫里怎么会有,雪春也是,要不到赶紧回来就是了。”
凡桃见她有些着急,说道,“是奴婢思虑不周了,娘娘别急,奴婢这就去把她寻回来。”
凡桃刚走到门口,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夕芫吓了一跳,手下的笔一颤,即将完成的画就这么毁了。
“没长眼的东西,进来也不先言语一声,娘娘辛苦画了好几天的画都让你给毁了。”凡桃说着踢了宫女一脚,宫女跪在地上连求饶命。
夕芫放下笔说道,“算了,一幅画而已,毁了就毁了吧,你快说,什么事这么急?”
宫女边抽泣边说道,“娘娘,您去救救雪春姐姐吧,雪春姐姐得罪了太子,现在正在御花园里被太子责打呢!”
夕芫踉跄一步,差点跌坐在地,凡桃赶忙扶住她,“娘娘别急,兴许太子只是小孩子闹闹脾气。”
“他可是太子,就是闹脾气也是要出人命的呀!”夕芫咬了咬嘴唇,快速平静下来,“皇上不在宫里,凡桃你去璋庆殿碰碰运气,兴许刘公公还在,把这事告诉刘公公,我现在就去御花园。”
“娘娘你自己小心。”凡桃说完便飞奔着出了屋,夕芫连披风都来不及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