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王氏跟梅花出城后,几人便回铺子忙活起来,如意因得了王氏的叮咛,吃过午饭便上陈家去神主的至爱太子妃。
刚走到陈家巷子口,大老远便见一个人迎头走来,崭新的蓝绢布衫子穿在他身上很是得体,还未走近,她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浓郁的书卷气,大老远的,她笑着喊一声,“宣哥,你做什么去?”
陈宣猛然一回神,见如意立在巷子口,愣了一下,赶忙走上前去,“阿如,你怎么过来了?”
如意笑笑,“我来照顾朱婶儿红楼之情醉水玉梦。”见他头发一丝不苟束着,显是从学里归来后重新又梳洗了一番,奇的问,“宣哥,收整的这样利索,做什么去?”
陈宣眼睛闪了闪,想到眼下是去代娘给锦研送帕子,面对如意,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起来,怎么也说不出那话儿,鬼使神差的,他将这事儿瞒了下去,只是眼睛望向别处,抿唇说道:“是城北边居住的一个同窗,下午在府上办个诗会。”
如意点点头,朝他轻轻一笑,“宣哥,有正事儿,我就不绊着你呢,你快去忙你的。”
陈宣轻轻嗯下一声:“好,”又说:“阿如,我娘那,辛苦你了。”
得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没什么辛苦的,我跟我二姐都盼着朱婶儿早日好起来。”
陈宣点点头,只是往前走了没几步,陡然升起些心虚,停了步子回头看看,见如意一只脚已经踏进他家大门里去,这才放下心。转身急匆匆往城西去。
如意陈家去后,先烧热水给朱氏擦了擦脸,见她仍在炕上躺着没什么精神,便与她说说话儿解闷。
没说一会子话儿。朱氏便问:“你娘走了没有?”
如意点点头,“今个晌午刚跟我嫂子一块回。”
朱氏哦的一声儿,“你娘是个好人。婶儿就是病着,不然怎么也要送一送你娘。”说起这个,她又是宽抚地说道:“昨个,锦研来的事儿,你也别多想,婶子毕竟是她的绣花师父,锦研来拜访。怎么不得请她坐一坐的?你二姐没为这个生什么意见吧?”
如意摇摇头,“没。”又抿唇说:“朱婶儿,我二姐说了,你身子不好,下聘的事儿先不急。”
朱氏心里一松。脸上的笑容也亲切起来,“话说回来,也是,你说婶儿见天的乏力,没精神,有心想好好为你置办几件首饰,也没个力气下炕。”
如意盯着朱氏的笑容,心里一动,忍不住轻声问:“朱婶儿。锦研小姐可认得宣哥?”
朱氏很快沉下脸儿,“你怎么这么问?他俩怎么会认得?”又轻描淡写的说道:“他成日心思全放在念书上头,午后得闲若不是在家念书,无非是去学里与那些个同窗做文章去。”看了如意一眼,“再不就是上裁缝铺子寻你去,他的行踪。别人不知,你还不知道,哪有功夫认得锦研?”
如意又问:“锦研小姐昨个是头一回来?”
朱氏声音有些生硬了,“自然是头一回,她一个未出嫁的闺女,出一回门也少见,怎么好成日来我这里做客?”她不悦地说道:“你今个是怎么了,话儿问的这样多?”
如意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了,笑了一下,没再接话儿。
心里寻思着二姐跟卓秀哥今个晌午窃窃私语的那些话儿,再眼看着朱婶儿颇有生气的‘病容’,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沉默一阵子,便听朱婶儿说道:“得了,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心思也不在我这处。”她摇了摇头,“铺子不也有的忙?你还是回去帮你二姐做买卖去。”
“那我给你做点吃的搁着吧?”如意站起来,“朱婶儿,你病着,也没个力气,还得给宣哥做饭,太辛苦,我今儿来,原打算着做了晚饭才走。”她笑笑,“前些个我见地窖里有南瓜,做南瓜饼?再凉拌几个去火的凉菜?”
朱氏根本不是个精通世故的人,为着如意那一连串问话,很是心虚,偏做出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会儿心里不舒坦着了,便不想看她在跟前儿晃来晃去的晃眼。
也就只管拒绝她,“这几日一应吃食宣哥从外头买,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快回去吧。”
如意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叹气地问:“朱婶儿,真的不用我做饭?”又抿着嘴问:“是不是我又惹着你不高兴了?”
朱氏摇摇头,摆手道:“不用了,铺子那头有的忙活,我看你也惦记着,只管忙你的去。”
在她的催促下,如意只得悻悻出了门。
昨个发生的事儿,二姐跟冯二哥都在担心,而她担心的却不多,知道去朱婶儿家那人是锦研小姐时,也只寻思着,朱婶儿不乐意开门迎,也就是瞧不上冯婶子跟大嫂是农家妇,怕她俩在书香门第的锦研小姐面前献了丑。
不过在二姐她们担心时,这个话儿她没有说出来。
朱婶毕竟是她以后的婆婆,她在外的一言一行,即使不维护朱婶,总也不好把她的错处向人说起。
昨个没细观察,今个再看,朱婶儿哪里像是病得厉害的样子?方才也就起了心思,多问朱婶儿几句锦研小姐的话,却因为这个,惹着她不高兴了。
这个时候,对朱婶儿,心里多少也生了疑惑,只是她不愿意相信宣哥也是背着他有些谋算的,即使朱婶喜爱锦研小姐的家世人才,即使朱婶在这关头对婚事另有合计,甚至于,她装病企图拖延下聘的日子,可她想着,宣哥曾是那么郑重向她承诺过的,她不是每每也为着他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