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被她娘搡的连奔出去几步,回头小心翼翼瞧着她娘的脸色,略带试探地问:“那娘,我去去就来?”
气的李氏又冲她使个眼色,说话声儿也大了,“你只管玩你的,赶下晌回来就成校园全能高手。”
季敏兰寒着脸儿,在一旁小声嘟哝,“真笨。”
如意耳根一红,佯装没听见,冲李氏点个头,还是用着询问的口气,“那娘,我去了啊?”
若是不能确定了她娘的心意,她是说什么也不敢走的,没得回屋又要因为摘杏子耽搁了做活儿挨娘的骂。
“哎,去吧。”李氏目送着她俩走,笑呵呵转了身,突然就想起一件要紧事,回过头又是扬起声,冲着俩人的背影喊,“下晌了来婶子屋吃晚饭啊,如意,听见没有,叫你季哥上咱屋来吃饭!”
“知道了,娘。”又看季敏兰,笑嘻嘻问:“我娘说,晚上叫你上我屋来吃饭。”
季敏兰也听见了,只是他心头有些不情愿,也不回如意,大步就往前走,直把如意甩在了身后头。
如意快步赶上他,侧着脸儿定定瞧他神色,“上回我在你屋吃,今儿你上我屋吃,这叫礼尚往来,你不想来我屋吗?”
季敏兰停了步子,唇角不经意地舒展起来,“你还知道礼尚往来?”
如意点个头,“我大嫂教我的。”
季敏兰定定看着如意,“你不恨你娘吗?”
如意有些奇怪,“你怎么这样问?”
“我不喜欢你娘,也不想上你屋去。”
他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对这回答如意竟也不觉得意外,还是扯了扯他的袖口,问:“我娘哪里惹你不痛快了?”
“喂牛,洗衣裳,下地做活儿,怎么不叫你那两个姐姐去?”还有,过年连一件像样的新衣裳都没有,这些事一件件的,他记得清楚着呢。
如意笑的有些勉强,“哪有?是我闲不住,不爱在屋呆着。”
季敏兰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突然伸个手牵起她,不等如意反应的就拉着她往前走,“快走,阿才还在后山等咱们呢。”
如意头一次跟人手拉手,只觉得两只手牵在一处,交情像是更近了。反正,他平时动不动就暴跳如雷,如果他没拉她的话,她是压根不敢主动去拉他的手的。
尽管他的手掌宽宽的,暖暖的,可不知怎的,如意还是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就是不想被旁人撞见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莫名就有些担忧,若是给人撞见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在,一上山,她的手就被撒开了,阿才背着个大篓子在山下等着,季敏兰一瞧见他,马上撂下如意往他跟前儿去,从篓子里取了木棍,迫不及待就往山道上走。
而且是脚步生风。
阿才瞧着他的背影失笑,“少爷这是在屋憋的了。”
如意歪着脑袋问他,“他不能出来玩吗?”
阿才踌躇了一下,“告诉你就告诉你,反正你也不是外人,少爷昨个还说你有意思来着。”
一边走的,一边说:“少爷不出门,还不是因为夫人吗,夫人去年冬个起身子就不大爽利,少爷孝顺,夫人这一病,整宿整宿地陪着,也就年上上了一回城里,自回来起,一段时间没出来走动了。”
如意咬了咬下唇,“那夫人现在好些了吗?”
“说来也奇,前几日的突然就好起来了,喜的老爷又要张罗着办流水席,把那些个十里八乡吃不饱饭的都请来,说是啥广散财积阴德哩。”说到一半就噤声,左右瞧瞧,低声说:“这事儿你得替我保密啊,老爷说了,夫人病这事儿可不能到处去说,整个屋里的下人都不敢吱声哩!”
如意点点头,“阿才哥,你放心吧。”一抬眼,瞧着前头季敏兰欢快的背影,忧虑的小脸儿上突然就带了一丝笑意,脚上加快了步子去追他。
李氏乐呵呵回了南头地里,心头一直念叨着今个下午这事儿来,光想想就觉得喜庆,阿如往后要跟季家小子攀了交情,那对她屋是大大的有好处。季家可是正经的大财主,老大在省城念书时考了功名,听说已经谋上了个肥差!这要是交情深,往后还不知要得多大好处,就季家婆娘跟前伺候那两个婆子,哪个屋里不是大院子新房子?一到过年,大鱼大肉的?当下人怎么了?要排场有排场,要体面有体面的,比在城里当差还好!反正,只要一细想,李氏就紧张兴奋的不敢往下想。
往常是巴结不上他屋,也就不起那些个心思,谁成想今个就有了机会,想头一多,李氏心里也就巴望的多了。
一下晌就急慌慌往屋头走。
一回屋,没见着如意跟季家小子,心里有些失望。可到底还是期待着一会儿如意领着他来屋里吃晚饭,坐在炕头上思量了一阵子,一时决心整一顿丰盛的,一时又有些心痛钱儿。想来想去的,一咬牙,下了炕头,心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花了几十个钱儿,让季家的高兴也就值了,要是连一顿饭都招待不好,人家往后还能常来?
赵启财一进院子,她就从箱子里取了一小串铜板,不迭上外头催,“快去割半斤肉,今儿晚饭有油水。”
赵启财奇了,“出啥事儿了?”
李氏笑着搡他,“我招呼了季家小子来咱屋吃饭。”
赵启财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了,皱眉道:“季家?你啥时候认得季家小子了?咱屋可和人家屋八竿子打不着边啊。”
李氏见搡不动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