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门去也好,知道大嫂不在,回屋去的念头也不是那么强烈了,没的还要去瞧玉翠的刻薄脸儿仙语录。
眼见时候还早,如意便把菜篓子搁田埂子上,帮着二哥一块给地里下肥,忙活一下午,等日头下山才往东庄村儿走。
如意走后,晚间李氏回来,听赵祥说起如意来送菜,对玉翠不给开门这事儿,提都没提,晚饭时当着关氏面,也就囫囵谢了下,说了几句关全的好话儿。
关氏还没搭腔,玉翠便撇了嘴,“我看阿如这一走,高兴的很,往后若住的久了,只怕要把自个儿当成关家的大小姐哩天空魔法师!”
“关家哪来的大小姐?”关氏笑眯眯瞧她,“再说,大嫂走时给你妹妹交代了活计,从早到晚,忙碌的很,哪有闲做个大小姐?”
玉翠一脸不高兴地听着,用筷子一下下戳着碗里的糊糊,扁着嘴说:“得让她像在咱屋时候那样干活儿才行。”
关氏夹了一筷子茄子给她,玉翠见她方才没应声自己,扭着身子喊:“我不要!”
李氏一伸筷子从她碗里夹走,佯作打她两下的样子,“你不要娘要!”
说起如意来,赵启财也就咳了一下,抬眼问关氏:“走了也有大半个月了吧?我瞧着怪麻烦你兄弟,不行过几天就给娃儿接回来。”
话音刚落,李氏马上瞪他,“她不是恨我吗?只管叫她在外头住着,屋里也甭叫她回了。”
赵启财叹了口气,“阿翠说的调皮话儿你也信?咱阿如不是那样不明事理的娃儿。”
李氏就冷笑一声,“她回来?成,那我跟老四马上娘家去!看这个家是要她还是要我跟我闺女儿。”
赵启财一张脸儿绷的紧紧的。抚着眉眼叹了一会儿,心里头说不出的憋闷,李氏瞧不得他这副样子,刨了几口饭就放下碗,冷着脸子往屋里走,打定主意跟他杠上。
关氏便小声劝赵启财。“爹放心。如意在我娘家受不了苦。”
赵启财叹了一下,“这个不用说,就是让你大哥费心了。”
如意一回屋,才想起今个忘了一件事。这几天她按着大嫂跟二哥的尺码纳了两双鞋垫子,等进了院子,才猛然想起。鞋垫子忘了交给二哥。
自个做活的事儿因为瞒着爹娘,便先没给她爹做。
这一段时间,她充分利用了手头的碎布头练习。纳出的鞋垫子比前头给宏弟做的那双密实不少,可瞧着眼下的成品,她仍有些不满意。
她是真心喜爱这个,也愿意努力去学,可对于做绣活儿,总觉着不是努力十分就能做好的,这几日。她便碰上了不少难题。
前头她只看过几回娘跟姐姐们做针线活,都是简单纳个鞋垫。缝个纽扣打个补丁,所以她也就只掌握了这些个入门,简单的缝缝补补。
想想每回上集市上去,摊子上卖的绣着花样的鞋垫子,帕子,不但漂亮,还比纯布料的样式卖的贵。
眼下,时间是真的多了,手头的方法却明显不够用,棘手的问题也就逐渐显现出来。
有时灵机一动,脑子里就迸出个花样子来,可等她尝试着在布头上绣出来时,才傻了眼,脑子里构思出的花鸟鱼虫,到了布头上,就绣成了歪歪扭扭,乱七八糟,任她拆拆缝缝的,就是寻不出半点儿诀窍。
娘不愿意教她,大嫂又不会做绣活,想想也就只好得空见大婶子时向她取取经。
关全进门来,见如意傻愣愣站在院子里,呵呵笑着上前抱起她转了几圈,一眼瞧见如意手里拿着的鞋垫子,眼睛便直了,像是看见啥稀罕物件一样,左看看右瞧瞧的,“这是你缝的?”
如意红着个脸点了头,“这两双一双给大嫂,一双给二哥,赶明儿还要给关大哥缝,就是没人教,缝的不精巧,关大哥别嫌难看。”
关全见她脸上不欢气,伸出粗糙的大手捏起如意的小手,“给针戳痛了没有?”
如意摇了摇头,后退了一小步,难为情地抽了手往背后放,“没痛。”
关全便笑了:“没人教还能缝成这样,那说明咱阿如对这个有天赋,比你大嫂强,你大嫂,啥女活儿都不会哩!”
如意这下是真的相信大嫂一点也不会做绣活儿了,见关全脸上有些遗憾,便摇摇他袖口,仰着脸儿说:“读书写字可比作绣活难得多,大嫂会写字儿!”
关全笑着摸摸她脑袋,“你大嫂就爱折腾那些个东西,会那几个字,还是原先在南边的私塾外头偷摸学来的。”
想起大嫂也有偷偷摸摸的时候,如意便笑了,“大嫂喜欢写字念书,就像我喜欢做绣活一样。”
关全闻言,‘嘶’的一声,扬了扬手里的鞋垫子,笑吟吟问:“如意爱好这个?”
如意重重点了点头,就见关大哥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开了圈圈,也不知心头在寻思啥,半晌的都没吭气。
晚饭过后,他又急匆匆出了门,说是上西头朱寡妇家一趟。
走了没一会儿,又急急忙忙折返了回来,站在院子里喊了如意一声,“把你那鞋垫子给大哥,有用哩!”
如意拿着鞋垫子往外走,好奇问他:“关大哥拿鞋垫子做啥去?”
关全笑道:“你不是爱做针线活吗,我瞧你也有几分天赋,可大哥屋里也没个女人,干脆就上朱寡妇那头问问,外头都传她是好手艺,能成的话,你往后就着跟她学。”话毕,又兀自点了点头,“我看行,没得你白天在屋里也怪没趣儿,女娃子多学学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