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古乃推开药碗,口吻坚决地说:“朕不能去,朕一旦去了,就彻底开了一个先河。以后若再遇到君臣政见不一时,大臣就会动不动拿跪谏来胁迫朕。”
他话音方落。秋兰掀帘进来,支支吾吾地说:“禀陛下,皇……皇后娘娘领着几位老太妃,跪在宵衣殿外请求陛下召见……”
迪古乃闻言大怒,一掌打落了药碗,“岂有此理!这个蠢妇!”
我和秋兰面面相觑,迪古乃来回踱了几步,厌恶地吩咐说:“出去告诉她,要跪别跪在朕眼皮底下,滚得远点!”秋兰诺诺应是。蹑手蹑脚地溜了下去。
迪古乃气冲冲地坐在炕上,怒火化成一滴滴汗珠从额角渗出。我唤来宫人收拾地面,迪古乃缓一缓气。向我道:“宛宛,准备热汤,朕想泡一会。”
我莞尔一笑,颔首道:“好啊,你现在就需要放松放松。”
一时间。水汽氤氲,满室盈香。我站在浴桶外,轻轻揉捏他的额角,有一句无一句地和他说话。几乎快想不起来,上一次像这样独处,究竟是什么时候。
蓦地。手腕上传来一阵阵湿热,一双滚烫的唇辗转碾过我的手背、手腕。我笑着要抽出来,迪古乃却猛地从水中站起身。不由分说地将我抱进了热水中。
我捶打他肩膀,气呼呼地说:“吓着我了!”刚说完,双唇却被牢牢堵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呻吟……
湿透的衣衫飘浮在水面上,两只大掌似鱼儿一般在水中游走。迪古乃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他近乎粗暴地啃咬我的耳朵,喘息地请求说:“好久没碰你……想得厉害……”
我又羞又恼。伏在他肩头嗔道:“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些破事。”
迪古乃闭口不答,双手灵活地解开我的衣裤。我身子一紧,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要……别……”
久旷的身子,虽然早已情动,但正因多日不曾与他同房,心头竟涌上几丝惧怕与陌生感。幸得秋兰及时靠近,悄声说道:“娘娘。”
我轻轻推开迪古乃,带着满脸的羞意,扬声问:“有事?”
锦帘上的影子点点头,说道:“永宁宫来人了,说太后娘娘适才呕吐不止……”
穿戴完毕,我念及一事,问秋兰:“陛下方才走的时候,可在外面遇见了皇后?”秋兰摇头道:“陛下先前不是说了吗,让皇后滚得远点,这不皇后就带着几位老太妃去了勤政殿,和大臣们一同跪在外面。”
“去了勤政殿?”
我系上斗篷,冷笑道:“身为皇后,不与皇帝同心同德,却抛头露面,跑去加入跪谏。不仅有失母仪,更是自私自利,愚蠢至极!”
出了宵衣殿,永宁宫突然来了位嬷嬷,将我拦在了路上。
我疑问:“太后真的让我去劝皇后?还有,是谁告诉了太后群臣跪谏之事?”
嬷嬷叹气道:“听闻太后凤体不适,几个妃子娘娘就去了永宁宫,说话间一时嘴快,这才叫太后得知了此事。老奴从永宁宫出来时,太后正劝陛下与大臣们和解,奈何陛下不肯听。於是太后就打发老奴过来,让娘娘不必再去永宁宫看望太后。当务之急是先把皇后劝回来,再劝劝陛下……闹成这个样子,唉……”
劝?要是劝能管用,暴力岂不是更管用?
我不情愿地改变方向,坐上了前往勤政殿的轿辇。
帘外忽然传来一浑厚的请安声,我觉得熟悉,便叫停了轿辇。掀帘一瞧,可不是熟悉,那躬身立在路旁的魁梧男人,正是令我印象深刻的耶律元宜!合剌当政时的禁军统领,如今执掌部分军权的兵部尚书!
我心念微动,笑问:“尚书大人是去见陛下?”
耶律元宜一改往日作风,毕恭毕敬地说:“回娘娘的话,微臣正是为解决陛下麻烦而入宫。”
我“噢”一声,吩咐多余人退下,招呼他上前,低低道:“陛下不得空,你有良策不如就告诉本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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