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做梦吗,强撑着双眼,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史上第一暴君。一声一声极是焦灼和忧心,张口想喊出来,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颜歌——你在哪儿——回答我——!”
我没有听错!真的是有人来了!心中大喜!不,已经不能用喜悦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呢,好比是一个将死之人在即将要踏上黄泉路时,有人一把将你拉住,然后温柔的告诉你:“小心,你走错了路。”接着带着你离开,转身后有一座明媚的花园出现你眼前。那种激动离奇的感觉无法言状、难以表达,我只知道自己的大脑瞬时恢复了思维,求生的**驱使着我努力直起身子,使劲用头撞着坑壁。又忽然想起小奴就在附近,若是被来人发现了,一定也能顺着脚印摸到这里来,但愿我的脚印还没有被雪盖住……
头虽然撞得生疼,但到底是清醒了很多,忽然有脚步声渐渐逼近,我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是谁?是那个喊着我名字的人吗?不会是动物吧?
紧张的盯着坑顶,心中七分激动,三分担忧,然而一声极其沙哑却又万分熟悉的声音在头顶惊然响起:“你这个傻瓜——”
我内心狂颠,眼前出现的这张写满心疼的俊脸让我震惊得半天无语,泪水决堤一般喷涌而下,泣声嗫嚅道:“迪古乃……你怎么会……”
泪眼迷蒙中,他纵身跳了下来,一把将我紧紧按在怀里,双手不停地揉搓着我冻僵的小脸。我泪流不止,想要张嘴说话,却被他同样冰冷的唇瓣牢牢堵住。热泪顺着脸颊滑入嘴角,唇、齿、舌、泪,在他狂风骤雨般的热吻里纠缠不分。我的呼吸被他夺去,体温却在一点一点的恢复,手脚慢慢有了知觉……
“唔——”有积雪落在我的头上,迪古乃松开我,伸手将我帽子取了下来,我犹喘着气道:“取下来做什么?”他解开我的斗篷,皱眉道:“都湿了,你会更冷的,穿我的。”我摇摇头,按住他的手,“不行,那你怎么办?”
他不说话,只是迅速脱下我的斗篷,接着把自己的解下,裹住我的身子。我还想抗议,却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一顶暖和的貂皮帽子罩住我的头。他给我擦干眼泪,语气有几分焦急,“我们得赶快走出去,待会雪下大了,可就不好走了。”我点点头,伸手抚上他光秃秃的前额,忍不住道:“我还有头发可以保暖,帽子还是你戴着吧,你这样——”
“啰嗦的女人这个丫头太销魂!”他皱眉截道,惩罚性的咬了一下我的嘴唇。我脸上羞红,推开他小声道:“不许趁机占我便宜。”迪古乃轻笑,扶我起身,自个儿却突然半蹲在地上,弓着背道:“你踩着我背上去,快点!”
我“啊”了一声,这怎么下的去脚啊,平日上马车时,那些小厮的背都不忍心踩,现在更是提不起来脚。迪古乃见我犹豫,催促道:“快点,待会雪下大了就不好出山了。”说完又补了一句,“你若是再犹豫,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占你的大便宜,反正这深山老林也没人在。”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却也知道不能再拖了。闭了闭眼睛,深呼一气,抬起右脚踏上迪古乃的背,本已以为他会轻颤一下、或是哼唧一声。可第二只脚跟着踩上来时,也没听见他哼一声,仿佛是个没有生命的脚踏子似的。
他是不想我心疼。
爬上地面,我心头大大的放松,得救了……得救了……只是这来救我的人,却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朝他伸手,想要拉他一把,迪古乃示意我不用。还未看清过程,他已经立在我身前,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落雪。我无奈的缩回手,人跟人真是比不得!
他握住我的手朝前走,边在我耳旁低低笑道:“没想到你还挺重的呀。”我闻后又气又羞,站在原地瞪着他。迪古乃“嗤”地一声笑出来,给我拉了拉斗篷领子,捏着我的鼻子道:“没有,骗你的。”我低头嚷道:“快走啦。”
迪古乃也骑了马,但他已经记不清他把马拴在哪里了。我们找到了小奴,迪古乃就是看见小奴才寻到我的,这匹懒马居然半卧在地上打盹儿。我上前踹了它一脚,未动,又踹了一脚,它才像是人做噩梦被惊醒般倏地站了起来,甩了甩鬃毛,用乖巧的眼神看着我。
真想把它杀掉吃了!
紧了紧马鞍,迪古乃将我举了上去。这小子的力气是一天比一天大,听说有一回他持剑制服了一只凶猛的黑熊。想着现代社会十一岁的男孩,被一只狗吓哭的估计也不在少数。女真人个个能征善战,力大无穷,想来也是从小锻炼的结果。上至皇孙,下子寒民,都能吃苦耐劳,有一股子不甘人后的拼劲儿。这样血性的民族,怎会不强大起来。
然而,迪古乃正准备跨马上来时,二十米开外的林子里猛然传出一阵阵“嗷嗷”声。我浑身一震,心中惊疑不定,刚想到黑熊不会就来只黑熊吧。不对,这嘶吼声——天呐,不会是东北虎吧!
“快上来!”我焦急的催他,迪古乃眉心一皱,稚气还未褪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也只是瞬间,当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后,脸上已是淡定的表情。只听得“锵”的一声,他已抽出腰间的佩刀,沉声道:“来不及了,这大虫跑得极快,听这声音,定是只饿极了的大虫,不会放过任何猎物的。”话音刚落,丛丛树影间,刮过一阵大风,我脑中顿时蹦出了那句“云生从龙,风生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