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男人嘴里嘟囔了一句,从擦得光鉴几可照出人影的地砖上走过,留下几个或深或浅的泥印,他绕过百鸟闹春玻璃隔扇,将手中捏着的明显是小孩子用的双翼蝴蝶金镶红玉簪扔在花梨木太师椅中间同样是花梨木所制的四角高凳百福茶几子上,方才进到内室,一把将黑漆金色镶边三围罗汉床上的同色同款小几推开,拎起腋下女孩儿的手,将她放在了床上,也不管小几上掉下的粉盒和香鼎打翻洒出的香粉和香灰,粗糙的大手,就抚上了女孩儿的小脸。
小女孩儿巴掌大的小脸粉雕玉琢,那不点而朱的唇瓣和翘挺的小鼻子,还有虽紧闭着却依旧能够看出精致轮廓的眼睛,以及不描而浓的峨眉,都昭示着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然而此刻,她面颊的苍白和那摺起的眉头,都显示出她正沉浸在痛苦中。
男人贪婪的指头,轻轻的滑过女孩精致的面颊,侵袭上她小小的嘴唇,终于低叹一声,俯下身去,伸出舌头,想要尝尝那小嘴的滋味。大掌却延续而下,将她身上的小袄拉开,露出绣着点点寒梅的粉红色肚兜。
锦绣睁开眼睛的时候,所面对的,就是如此场景。
那近在咫尺间,喷涌而来的酒气,让她刹那间想起那个她以为已经忘记了的新婚之夜,心不由有一丝瑟缩,那种屈辱的感觉和深埋在心底里强烈的恨意,顿时腾腾的升了起来。
她眼睛微红,平静了百年的心,在此刻相同的场景中,一下子就乱了起来,让她根本就忘记了正面临着的困境。
直到娇嫩的胸口传来咬噬的疼痛,才将她从那深沉的恨意中唤醒。
“叔祖……”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伏在自己上方的那个人,竟然是那个在自己出嫁前就已经身故了的叔祖,而此刻的他,看起来比那个纵欲而亡的叔祖,年轻健壮了不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叔祖怎么还活着,他竟然是在侵犯自己?
锦绣惊呆了,被冤枉的时候,她恨;被毒杀的时候,她怨;无数的岁月飘荡在天地之间的时候,她虽惊讶,却也很快的接受并享受了,在习惯了以灵魂体混迹在世间之后,什么事情都再引不起她心灵的波动了,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会面对着如此的场景。
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竟会出现在余府福熙堂里?
时光流转之间,难道竟有倒回去的事情发生?
那灼烧灵魂的烈阳还深刻的印刻在心底,那魂飞魄散的感觉还清晰的在记忆中,可如今的场景和清晰的感觉,却仿佛是在告诉自己,那根本不存在。
“小绣儿,乖,叔祖教你玩儿新游戏哦!”男人温润的哄着,若不是他语气中掩盖不住的淫邪之气,和他手指不停的捻动着小女孩儿胸口上的小红豆,还真的像是一个慈善和蔼的长辈。
“不,你放开我。”叔祖的动作,和他解开他自己裤头的行为,让锦绣来不及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努力的向后缩去,想要避开他的手,如今更重要的,就是要阻止事情发展下去。经历过新婚之夜,在人间游荡了百年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如果继续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乖,绣儿乖,叔祖疼你哦!”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个机会,怎么可能放弃,他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边还分出神来,温柔的劝哄着锦绣。
锦绣想着若是当初的自己,在十分疼爱纵容自己的叔祖劝哄下,说不定就什么都由着他,可如今她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哪里还顾得了他是谁,又怎么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抬起腿来,朝着他下身狠狠踹了过去,男人哪里知道这小姑娘会如此做,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那硬邦邦的热物,就被锦绣踹了个正着,顿时“啊……”一声惊叫,痛得翻下了床去,颤抖着双手,却不敢去碰触。
锦绣一攻得胜,赶紧翻身爬起来,却又被解散的裙子一拌,“砰”一声倒下去,撞在斜翻在床角的床几上,感觉到热血流出的一瞬,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一瞬,她想,重获新生,难道就是要让我再经历一次悲剧吗?在这一刻,仿佛前生许多的未解之谜,都找到了答案。
重获新生,多么让人欣喜的一个词语,然而在她的心中,却想着若是可以,她宁可不要这份欣喜,她宁可依旧懵懵懂懂的游荡天地间,也好过将这么残酷的事实展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