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色差不多了,阿薇便准备去为皇上做膳食,跟守在厨房门外的两个护卫打了招呼,她推门进去,看见厨房中摆放生食的桌案上整整齐齐地备好了食材,还有墙角满满的一筐落苏,这让她很是高兴。
她伸手一挥,慢慢一筐的落苏和一部分蕹菜就消失在了原地,已经被她收进了蔷薇戒中。
刚刚做完这些,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阿薇朝门口看去,只见兰心一脸不虞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托盘重重的放在桌上,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生闷气。
阿薇不明所以,一边收拾着稍后要用到的食材,一边问道:“兰心姐,谁惹你生气了?”
兰心心里早就憋闷得不行,现在阿薇主动开口问她,无疑是给她打开了一个宣泄的口子,于是只听得她快言快语地说了起来。
“我还能生什么气?还不是锦心?”
阿薇更是奇怪了,锦心和兰心虽然都是宫中有品级的大宫女,可要细论起来,不论是耍嘴皮子还是摆气魄,兰心都远胜锦心一筹。难道是锦心今日当面给兰心姐难堪了?可看兰心姐现在的模样,却又有些不像。
阿薇拿起一把蕹菜递到兰心的手里,示意她和自己一起择菜,问道:“锦心怎么惹到你了?”
谁知她这一问,方才还一脸不虞的兰心却是收了表情,脸上现出了回忆之色,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进宫那年,同时进宫的宫女一共有一百三十八名,夏公公说了,要在我们之中挑出最好的十数人来近身伺候主子们,至于落选的宫女,就都到浣衣局去。那时候我们对夏公公的话深信不疑。大家都拼了命的学习礼仪,跟着嬷嬷们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生怕自己落选了会到浣衣局洗一辈子的衣裳去。而宫女们则慢慢分离成了一小拨一小拨的,各自成了小团体,排斥着其他人。有的甚至不惜耍起了手段,短短两月,有的崴了脚,有的染上了风寒。原本的一百三十八个人,只剩下一百不到了。”
兰心说起了心事,阿薇本不欲多听。可见她没有停下来的势头,索性也不搭腔,只是静静地择菜。
“我性子比较独立。并不与她们一般同人结成团体,我是不想,可锦心却是无人接纳。锦心不是京城人士,她的家远在江南,本是家中庶女。因不受嫡母待见,早早地被送进了宫中为婢。她是同年进宫的人中年纪最小的。她样子生得好,可性子却有些怯懦,这便免不了有人欺负。有一次我见有人将水盆架在她的门头,那可是十一月啊!若是一盆凉水浇下去,八成也是要得风寒的。我不忍心看她遭罪。便提醒了她,让她免了这桩是非。后来她便常常跟着我,我也和她成了朋友。”
说道这里。兰心皱起了眉头,“又过了三个月,大大小小的考试之后,还剩下三十人。我和锦心都在其中。我们三十个人被安排到了一个大院中,夏公公说。三十个人中,只能有一半人被选中。而考试那天。我却被锦心的一包巴豆粉药得出不了茅房!”兰心说得很平淡,“后来锦心被八公主挑了去,而我进了御茶房,初时并没有进清心殿伺候,后来夏公公见我做得好,便调了我去皇上身边。现在回想起那时的情景来,恍然昨日。”
阿薇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之后锦心就没有同你道歉吗?”
“她?”兰心冷笑一声,“我知道她给我下药之后,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就再没理过她。她可能知道理亏吧,那次之后好几年都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阿薇将手中的蕹菜放进竹篮里,轻声说道:“若是兰心姐不说,我都不知道你和锦心还有那样一段过往。”以前见兰心看锦心不顺眼,还以为是两人纯粹不对盘,原来锦心以前还曾阴过兰心一把啊!
兰心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今日遇见锦心了,见她这短短时日瘦得不成人形,便上前问了问。她见了我主动同她说话还有些愣神,可八公主对着她斥责的一声,她便像一条狗一样上杆子跑过去了!”
阿薇动了动唇,没有接话。不过想起最近几次看到锦心,也是觉得她比以前瘦了很多。
兰心估计也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她见阿薇厨房还有事要做,便说道:“你先忙吧,对了,今日庄园里厨娘做出来的素菜都被几位大人埋汰了,做素食……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阿薇信心满满。
兰心听她如此说,便也放下心来,端了一盘子点心走了。
素菜要做得好吃,其实是比较难得,还好大周这里也有菜油,对于阿薇来说,便也不是难事儿了。
阿薇手脚利落的准备好的做菜的材料。今日要做的分别是浇汁豆腐、剁椒油焖笋、素炒蕹菜、凉拌落苏,外加一个白菜汤。
先准备好豆腐、小葱和青红尖椒,小葱切葱花,青红尖椒切碎。之后将豆腐切块,放入加了水的锅中煮开,再加少许的盐煮上片刻。这时候,在另一口锅中加适量菜油烧热,把煮过的豆腐放入锅中煎至一面金黄,将锅内多余的油倒出,往灶内加了些柴火。把一面煎成金黄色的豆腐取出放入准备好的碟子里,借着锅内剩余的一部分菜油准备调制酱汁儿。
她以前调制过好几种酱,从蔷薇戒中的一个罐子里取了一些出来,外加一些新鲜的番椒剁细了一起放入锅中爆香。又在小碗中倒入少许的淀粉往锅中勾芡,这酱汁儿也就算是调成了,接着将酱汁儿浇到豆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