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略显暗淡的偏殿之中。清颜一身玉色的雅致宫装。手捧着一盏清茶正静静地发呆。而不远处。一个面容尚显稚嫩的鞋女虽然手里不停地在给鎏金的香炉添着香料。但那眼神。却是不时地溜向这近在咫尺的高贵女子。听说她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兰陵王爷的正妃呢。沒想到居然是个这么美的女子。也难怪王爷为了她连个侍妾都沒有收。
“这香味闻着有些熏人。不必再加了。”冷不防地。那女子忽然微抬了头。嗓音清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着实让鞋女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來。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因为看一个女人而看得入了迷。连香料的添加量都沒了数。
“奴婢该死。求王妃恕罪。”直接是双膝跪地。鞋女的脸色在瞬间变得一片惨白。她是前几天才入宫的新人。虽说对宫中规矩尚且还不算完全了解。但也知道得罪贵人是多么的不可饶恕。别说她刚刚一直在窥视王妃了。和她一起入宫的小莲。昨日不过是因为无意中偷看了一眼静嫔娘娘卸过妆的脸。当即就被责令拖下去杖毙。她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实在不想落得同样的下场。不过据说兰陵王爷冷面铁血。素來是混迹杀伐场上的人。杀个人比杀只鸡还利索。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作为妻子的兰陵王妃是否也是这般性格。
看着因为自己随意的一句话而吓得浑身颤抖、跪地求饶的宫女。清颜下意识地蹙起了好看的眉头。这是怎么了。她难道真就长了一张格外凶神恶煞的脸么。又或者说。她看起來像是那种动不动就杀人的变态女人。
“得罪了王妃。哪还有求饶之理。來人。把她拖下去杖毙。”才踏进偏殿。映入高湛眼帘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神色不变。他声冷如冰地开口。在他看來。不过是区区一个宫女而已。胆敢让她不快的人。通通只有一死。
“太上皇饶命。太上皇饶命啊。”鞋女顿时被这恶魔般的声音吓得魂不附体。大大的眼眸蓄满了泪水。透露着无比的惊惶和恐惧。只是。任凭她如何哀求。跟前那锦袍加身的俊美男子都是面沉如水。随意地一挥手。门口侍立的禁卫军便是毫不犹豫地涌进來。不顾她的苦苦挣扎。抓了她的两条胳膊就要往外拖。
在察觉到禁卫军手上大的惊人的力度之时。鞋女的心便已全然绝望。她怎么忘了。太上皇从來就不是一个心软之人。这栖月宫中。连犯了错的娘娘都不知死了几许。又遑论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宫女呢。想着。她不由放弃了反抗。沉默不语。心如死灰。只剩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滚落而下。沾湿了冰冷的地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一眼扫到那原本坐着的女子站了起來。目视着站在门口的英挺男子。用依旧那样清冷的嗓音。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臣妾不过是看这小丫头有趣。想着逗弄她一番。不想她这般胆小。直接就求饶了。九叔你又何必当真呢。”
众所周知。太上皇对兰陵王一家向來是亲厚无比。况且这兰陵王妃话里话外都是解释的意味。正准备拖着人出门的两个禁卫军当下便是刻意缓了脚下的步伐。等着主子的进一步吩咐。
缓缓走近几步。高湛居高临下地望着直面自己的清颜。眼瞳幽深:“你喜欢这个宫女。”
似是明白自己有了活路。那本已垂下头颅的鞋女眼眸中乍然迸发出希冀的火花。紧紧地盯住清颜。她很害怕那殷红的唇瓣中会吐出令她致命的话语。
幸好。清颜终究不是无情之人。但见她毫无畏惧地与高湛对视。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之上甚至还挂着点点清淡如风的笑意。恍若她并不是在从虎口夺食。而是在会晤知己好友一般的自然:“喜欢谈不上。不过若是能收用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好像也不错。九叔觉得呢。”
“清颜是这么想的么。”被她的自如所感染。高湛如冰玉般的面容也是逐渐有了融化的迹象。沒有回头。他的目光依旧在面前的女子脸上流连。语调却是松快了不少:“來人。把这个宫女送去兰陵王府上。就说是送给兰陵王妃的婢女。”
“是。属下遵旨。”两个禁卫军闻言。手下的动作立时改拖为拉。态度明显客气了许多地就将那感激涕零的鞋女给带了下去。一时之间。整个偏殿里就剩下了高湛和清颜两个。
“那就多谢九叔了。”微微地躬身福了福。清颜的尾音上挑。带着一种说不出是挑衅还是讥讽的意味。却听得高湛若有似无地牵动了嘴角。
“我以为。你不会再进宫來见我了。”他稍稍俯下了身子。一张俊脸霎时无限接近清颜的脸颊。让周遭的空气都在不经意间带上了一种耳鬓厮磨的暧昧。
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两步。清颜下意识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高湛有种说不上來的不对劲:“其实我今日进宫找九叔是有一事相求。”
“呵呵。你什么时候会不这么直接呢。”抬手撩起她的一缕青丝。高湛的眼眸忽而跳动起两抹炽热的光芒。太久沒有见到她。以致于心底想靠近她的渴望在血液里疯狂叫嚣。然而越是接近她。他就越是无法控制住自己。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常年冰凉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一点一点地火热起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因为过度的克制。他的声音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一些低哑。再配上那冰玉般的冷质。于不经意间便透露出勾魂摄魄的性感和魅惑。
见状。清颜便更加肯定了心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