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头发下面的眸子向前发出一丝颤光,法兰克正准备转身,忽的听到身后的声音同位面异界行。
停着步。
其实法兰克并不知道安羽篱也在泰国这件事,所以他一直都很纳闷,为什么几次交易谈判都要化装成游客光天化日之下在沙滩上。
这是他实质上第一次接触这种交易,所以难免会心里发怵,每次到海滩上,都觉得这些见不得光的行径就是被暴露在别人的眼球下,每次谈判,他不是聚精会神的投入进来,以免眼神乱瞟会引人疑心,就是把鸭舌帽低低的压下,盖住自己晃眼的头发。
何润坐在椅子上,让法兰克也坐下。
“你觉得这次失败,原因在哪?”幽幽的话从何润嘴里吐出,里面不知拐了几个弯道。
“我……”法兰克操着一口并不流畅的中文,“我也不太清楚……”
“你很紧张是不是?”何润目不转睛的盯着低着头的法兰克,这次,就算不是他,也肯定和安羽篱有脱不了的干系。
法兰克不停地移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可每次都被何润叫着坐下。
他如坐针毡。
“没关系,谁都有第一次,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法兰克抬起头,看着面前自己的这位“老板”,房间的幽暗显得他更加阴鸷,额前头发稍长,成绺的遮在眼上,眸子里射出的阴冷的光非似人间,更像是刚刚从地狱轮回里逃离出来的一个囚徒……
见法兰克抬起头又低下,何润翘起腿,十指交叉玩味的放在膝盖上,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此时正像一个新生的婴儿,很多价值观念,还有待他重新注入……
“我知道你的立场不坚定……”
“不,我……我只是……”法兰克听到来自老板的否定,连忙撇清。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这样像是犯罪?”
咄咄逼人的话一句一句的叩击着法兰克忧郁的心脏,面对老板的质问,法兰克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你的感觉很对,这就是在犯罪——而且,一个堂堂哈佛大学法学院的高材生,正在参与一锄际性质的贩毒……”
何润俯身逼向他,字字如刀。
“不!”法兰克听到“哈佛”这两个字,如梦初醒,从椅子上弹起来,“我……”
是啊,他真的不想、也不敢承认,当初初入大学的他,曾经在阳光下郑重发誓,今生,要用法律的贴臂,将一个个犯罪击碎……
而今,他却正亲手干着犯罪的勾当……
“别不承认,你就是在犯罪!如果事情暴露,你第一个逃不了干系!”何润绕过办公桌,步步紧逼。
“可是你别忘了,是谁逼你到这份上?是我吗?”
“是谁让你这么落魄?连自己的祖国都回不去?”
“是谁让你只能在异国他乡流浪?”
“是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曾经自己的女人趴在别的男人的床上?”
……
一句一句,一句一句……
何润的话像马蜂一样将螫针根根刺入法兰克的心脏,痛、痒……
“不!你住口!你住口!”法兰克发疯似的狂吼,将满桌的东西摔个粉碎,疯狂的发泄着内心的恐惧和愤恨,一拳击倒墙上,何润感觉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
“呵……你很愤怒啊……才这么几处疼痛你就受不了了?我可是记得你切身遭受的更多呢……”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那个刚刚毕业满心斗志的男人吗?”
“你低头看看你左手上的黑色皮套,你敢拿下来么?”
“拿下来看看啊!正视你经历过的伤痛!”
“别说了!你住嘴!!”法兰克暴躁的跳起来,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
“冲我发火有什么用?这些伤痛是我给你的么?有胆、就去找真正的敌人算账!”何润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你做的这些叫犯罪,他对你的行为就不是犯罪?无论用什么手段,让自己变强、再把他踩在脚下,这才叫本事!”
“收起你那可怜的正义感!真让人恶心!”甩开他,何润擦擦手,一脸鄙夷。
法兰克颤抖着在地上蜷缩,“求你,别再说了……”
“我只是适时地提醒你一下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一脸阴冷的走到他脸前,俯身,“又不是我的指头被他砍掉……又不是我的女人被按在他的床上任他玩弄……”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犹豫……我要亲手毁灭他……我要让他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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