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皇帝身旁乖巧而坐的女子,凌曜国三王爷举起手中酒水,向连澈一揖,“皇上身旁这位玲珑可人的姑娘,应是明日将纳的新妃吧?”
连澈淡淡一笑,“正是宝贝,要不够你的甜。”
竹烟微低了头,羞赧的笑了笑,小手悄悄的履上了他垂在膝上的大掌。
连澈并未言语,只是反手将她的小手裹于了掌心。
高台上的竹烟并不知,她这个随心而起的小小举动,不经意的在众人面前彰显了皇帝的专宠,也无形中让自己成为了后宫女人的众矢之的汊。
三王爷轻笑,“愿皇上与姑娘良缘夙缔,花开富贵。”
语毕,他仰头,饮下了手中的酒水。
连澈将酒水一饮而尽,眉间一扬,唇角微翘,“承王爷吉言。朕”
竹烟从侍婢手中接过酒壶,乖巧的朝他的酒杯中斟满了酒水。
轻轻瞥了眼坐于连澈身旁一直眉眼淡淡的皇后,竹烟将自己面前的杯中斟满了酒水。
她起身,缓缓行至了皇后身旁,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妹妹敬你一杯。”她不卑不亢的开口,嗓音轻柔干净。
沈如月目光转向她,婉婉一笑,顺势端起了酒水,“妹妹客气了,往后大家都是一同侍奉皇上的姐妹,要同心同德才是。”
“是,妹妹一定会记住姐姐的教诲。”竹烟一福,饮下了手中酒水。
听得二人言语,连澈目光一转,瞥向身旁的两名女子,轻轻一笑,“朕的皇后总是这般温婉知书。”
沈如月望向他,淡淡的笑了笑。
连澈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凤眸微扬,“皇后近来身子可好?朕今晚去看看你。”
她温婉一笑,点了点头。
连澈唇角微翘,侧过脸,继续和下面的各国使节寒暄着。
喝下手中茶水,沈如月瞥了眼坐于自己身侧的男人。
与他大婚至今七年有余。
他此次出宫去了许久,走的时候却没有同她道别。
那段时日,她心中对他生了些许痴怨。
可就在刚才,他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却让她心中积压许久的幽怨一瞬间烟消云散。
沈如月目光落向了连澈,晶莹的眼波缓缓淌动。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春日明媚的午后,用全天下最尊贵之礼将她娶进宫中,缓缓挑开她喜帕的那个略略青涩,容颜倾城的少年。
那一眼,便是一生。
翌日,流音殿。
苍玄国历来封妃大典都是在此进行。
清早,便有礼制女官去到落云轩给竹烟送去一套吉服。
服侍她穿戴好衣裳,绾上妃嫔的发髻,女官便领了她朝流音殿而去。
一路坐于轿撵上,竹烟压抑着心中的慌乱与欣喜,可身子,却仍是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着。交握于膝上的小手,早已沁出薄薄的汗珠。
尽管沿途都是萧索流离的秋色,可她的心,却是被温凝轻暖溢的满满。
十一年痴心不悔的相守相惜。
今日,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换来他许给自己的一世相伴与无忧。
轿撵缓缓行至流音殿前,随行的女官小心翼翼的将她从上面扶了下来,脚刚踏上地面,那稍稍平静的心再次泛起了阵阵波澜。
身着华贵精美,繁花印满衣的吉服,竹烟走的异常缓慢,每一步,她都踏的紧实。
只有这脚与地面真实踩踏的感存在,才会让她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梦。
缓缓踏至殿前,她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那个她用尽一生去爱的男人,正身着一袭艳红如火的吉服,坐在那金碧辉煌的高台上远凝着她。
他们之间,那存在了十一年的距离。
在她今日踏完这数步之后,便会永远的消失。
定了定神,她开始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行去。
身后,长长的烟纱曳地,似要将她多年来的艰辛与委屈一一抹去。
行至连澈身前,她缓缓蹲下身子,恭敬的朝他和身旁的皇后施礼。
致美华贵的大殿中,那婉婉蹲伏在地的女子,褪却了往昔的微怯与淡隐,宛若一朵绚烂盛放的花儿。
池宋跨出一步,展开手中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相义女夏竹烟,秀外慧中,品貌端淑,甚得朕心,特封为玉萝宫,惜妃。”
“臣妾谢皇上。”竹烟轻柔似月的嗓音缓缓在大殿内响起。
“起来吧。”连澈缓缓开口。
竹烟起身,一步步踏上高台,在二人身前站定,她接过身旁侍婢递来的茶水,向皇后敬去。
沈如月接过她的茶水,婉婉一笑,“从今日起,你便是惜妃了,也是皇上的女人了,往后在后宫中,望你能与其他妃嫔和睦与共,替皇上分忧腹黑王爷的小娇妻。”
竹烟探低了身子,盈盈一福,“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嗯。”
她缓缓直起身子,瞥了眼身旁的连澈,淡淡一笑。
连澈静静的看着她,唇角微扬。
封妃大典结束后,竹烟便正式入主了玉萝宫。但按照历法规定,新妃的第一夜,是要在皇帝那里过的。
晚膳过后,连澈便派人将竹烟接至了重华殿。
待手中的奏折处理完毕,连澈便踏入了内殿,竹烟正乖巧的坐于龙塌上候着他。
见皇帝进了内殿,池宋忙吩咐清浅一起将桂圆莲子羹送至殿内。
池宋率先跨了进去,清浅随在他身后,让侍婢将羹端了进来。
一眼,她便瞥见了坐于龙塌上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