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淡淡的血腥气息在二人间缓缓蔓延开来,连澈肩胛处的伤口因极度的隐忍用力,那暗红的血痕迅速的扩散了开来。
他没有忘记,那日在挽情楼,她与连彦赤身纠缠在一起。他更没忘记,她原本就是爱着那个男人的。
压抑着锥心的痛楚,他嘶吼道:“我不信!”男人戾怒沉哑的嗓音犹如惊雷般响彻大殿。
“可你说过,只要是我说的,你就信。”清浅眉眼淡淡的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轻吐出字句。
眼前,是他血红沉痛到几乎扭曲的眉眼,那眸中翻滚的怒火与暴戾就要如海洋般汹涌而至。
猛的甩开擒在她双臂的大掌,他力道惯性的将她一带,清浅跌坐在了地上。
看着小手撑在地面蜷坐着的女子,连澈只觉自己的视线似渐渐被什么迷蒙般,竟是一片模糊。
猛的一声巨响,殿中一尊华美的雕像瞬间碎裂了开来,那浅白的玉石碎块,顷刻间散落了一地。
连澈胸中翻腾的气血终是涌上了喉间,微倾了身子,他将大掌紧握成拳,将汹涌而上的甜腥强压了下去。
尽管已跌坐在地,清浅却丝毫未回避他的目光,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和那肩胛处愈发暗沉湿热的血迹不断蔓延。
她知道,她彻底的激怒了这个尊贵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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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府边界的一家客栈内,掌柜急匆匆的端着茶水进了一间雅间。伸手推开雕花木门,他一脸掐媚的笑道:“云大爷,您要的上等醉清风来了。”
见谷云天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掌柜忙拿起了两个茶杯,将杯中斟满了茶水,一杯递给了他,另一杯则送至了与他相向而坐的男子手中。
掌柜颇为机敏,在此处开店也不少年头,他自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直觉告诉他,这二人间的气氛就如战场上的两军对峙般,一触即发。
目光轻轻掠过二人,他开口道:“两位爷既有事要谈,我便不打扰了。有事吩咐便好。”
他话音刚落,便迅速的退至了门口,拉开雕花木门走了出去。
此时,在谷云天对面落座的男子执起了面前的茶杯,送至唇边浅饮了一口。
“这苏清浅不能留,你若是因为她,坏了我们的计划,我不会放过你。”谷云天沉默了良久,终是开口。他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强烈的警告。
颜铭轻轻的笑了笑,不以为意的看着手中的茶杯,“若你以为单凭你一已之力,便能将他引来。那你现在便不要放过我。”
眉尖轻挑,他目光转向了已眸含怒意的谷云天,“我不准你动她分毫。”他轻吐而出的字句中,满是灼灼的坚定。
谷云天轻嗤,冷冷开口,“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顾多年的情分了。”他霍然起身,挥拳便向对面的男子攻去。
颜铭眉目一凛,以极快的速度闪身朝后一退,左手一挡,化解了他的招式。但二人间的武功毕竟略有悬殊,谷云天一路狠戾的攻来,他只得化招抵挡。但却也未让对方占到什么便宜。
谷云天指尖一旋,一枚暗器忽的朝他头部飞了过来。趁他敏锐的侧头闪避之际,谷云天瞬间闪至了他身前,点了他的穴道。
“我不会让你为了一个女人而坏了我们多年的计划。你莫要忘了,她仅仅只是我们的一颗棋子而已。莫要以为我会认为你将世上唯一的一颗解药给了她,助她逃过大劫,是为了我们的计划。事实是,你早已对她动了心。”
门口忽的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名男子推开雕花木门踏了进来,他行至谷云天身前,恭敬的一揖,“镖主,有消息了。”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递至了谷云天手中。
接过信,谷云天迅速将之倾展了开来,细细看过一番后,他脸色骤变。
将手中的信笺紧握于掌中,他咬牙道:“我本已派护卫秘密护送云依离开这里,却不想路上遭人劫持。守在云依身旁的护卫无一人生还,云依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大掌猛的拍向了圆桌,那强袭的力道让圆桌瞬间碎裂了开来。
颜铭瞥了眼暴怒的男人,淡淡道:“看来他已怀疑到你的真实身份了,只怕云依凶多吉少。”
谷云天冷冷的盯了一眼他,朝一旁的男子吩咐道:“带他下去,好好的监管起来。”
男子走近颜铭,正要伸手擒他时,他却一个闪身,以极快的速度从窗棂处夺窗而逃,待男子追下去时,他早已没了踪影。
谷云天目光转向窗棂,忽的一笑,“我怎就忘了,你有软甲护身。点穴对你无用。看来你早已准备好了”
“既然如此,那便各凭本事吧。”
未有任何迟疑,他便收拾了行装,策马朝花榕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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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榕别院。
成泰正站在厢房外守着,昨夜的一幕,让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当看到那个女子从圆柱后走出来时,他心中的慌乱与震惊到现在都尚未平息。
那日在书房,面对那女子的重重一跪,看着她因担心谷云依而焦急忧心的神情,他竟是无法拒绝。
鬼使神差般的,他打破了为臣的准则,私下将谷云依的状况和密室的位置告知了她,并告诉了她进入密室的机关所在。
可他却不知,原来她早已恢复了记忆。
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刺伤了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