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阖上眼,他轻声道:“让我抱一会。”
清浅未再说什么,只是将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背脊,他似乎在闭门养神。
掌心感受到他背脊微微的震动,有轻柔微哑的嗓音从男人喉间缓缓逸出,“浅浅,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清浅微垂了眼眸,并未应他的话语。
她并不想逼着他给自己一个承诺,她会给他时间。
但若他袒护竹烟,那么他们之间怕也就完了。有些事,她可以不计较,但她不能失了自己的底限。
“我想去看看郡主。”
连澈仍保持着目前的姿势与状态,连眼皮也未抬一下,“不许。”
“为什么?”清浅略显诧异的反问。
缓缓张开眼眸,连澈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力道,将她抱坐在了自己的膝上。
“她对你做过什么,我可没忘记。”轻轻吻了吻女子的小脸,他淡淡开口,“原本想待回宫后再审讯治罪,没想到,她自己倒来了。”
看着眼前男人一脸认真的模样,清浅笑了笑,“好吧,我不去。”
见怀中女子如此应答,连澈狐疑道:“你何时变得这般乖顺了?”
清浅眉间一扬,继续道:“那好吧,我呆会就去看郡主。”
连澈稍稍用力捏了捏怀中女子的腰身,“记住我与你说的话。”
“还有,今日将行装收拾下,下午我们便离开这里。”他薄唇轻动,嗓音微凝了几分。
清浅微微诧异的开口,“竹烟不是还躺着吗?这么着急?”
连澈脸色微微一黑,“你这人,就是没有危机意识。”伸出手,他在女子的额间轻轻敲了一记。
清浅吃痛,立刻用小手抚上额际狠命的揉了揉。待她再次看向男人时,他已将她放下,径自行至了厢房门口。
伸手拉开雕花木门,连澈走了出去。
半晌,清浅移至床榻边套上绣鞋,随即行至门口拉开雕花木门,踏了出去。
寻到关押绾苓的厢房,她伸手抚上了雕花木门,两旁看守的护卫,竟也未阻止。
犹豫了片刻,她终是将木门推开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她便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绾苓。
坐于地上的女子缓缓抬起头,待看清来人后,她站了起身。
淡淡的看着清浅,她开口道:“那女人怎么样了?”
清浅意会道:“目前已脱离了危险。”
看着眼前神色憔悴,眸光却透着晶亮光芒的女子,她一字一顿道:“你既然已成为六王妃,为何还要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绾苓淡淡的笑了笑,“是啊,我为何会做这样的事。当初背弃你的信任,皆因她承诺会让连曦娶我做王妃。”
“我明明知道,那样做对你而言,是多么的危险。可我还是抵挡不住you惑,那个承诺于我而言,就像魔咒般,让我鬼使神差。从我第一次遇见他开始,便一直爱着他。即便是他从未正眼看过我。成婚后,他也对我颇为冷淡,经常夜不归宿,流连在外。我每天都在担忧中度日,怕皇上迟早一日会发现我说谎的事。皇上爱竹烟,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对她怎样。但我便不同了。”
看了眼似乎在专注的听着自己说话的女子,她继续道:“我害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化为乌有,但却又因能和连曦在一起而暂时忘却了烦忧,只剩贪恋。我一再的告诉自己,只要耐心等待,总有一日,他会看到我的好。毕竟,他与那个女人是不可能的。”
微垂了眼眸,绾苓自嘲一笑,“可当我看到他赶来后,眼中对那女人的担忧和对我的杀意时。我明白了,我与他之间最初的最初,就是个错误。”
“皇上追你至云瑶府,我猜,他定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而后竹烟也追了出来。若不是她,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缓缓抬起眼眸,她看向了清浅,眸光中透了一抹坚定,“在这之前,我已想好。若皇上杀了我,也算是给她抵命,我毫无怨言。我死不足惜,只是想着能为你的孩子和铃香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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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雕花木门,清浅从厢房内缓缓走了出来。
原本,她是想冲进房内,揪着那女子的发丝质问她。
只是,方才那女子的一番话,竟是让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以她所做的事,她的罪,会死。
她竟早就做了赴死的准备。皇族之女,即便是赐死,也不过是三尺白绫或一杯毒酒。
清浅缓缓朝自己厢房行着,却听到客栈外传来了敲锣打鼓声,甚为吵闹。
眸光轻轻朝门口处一探,这是什么情况?
忽的生了一抹兴致,她转过身,朝楼梯的方向而去。
长长的街道上,竟有一支表演队伍缓缓而来。街市中央,是一群舞龙的队伍,而龙的前方,则是一支舞狮的队伍。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打扮颇有特色,皆是穿着各色各式的衣裳,且带着各类人物的面具。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而队伍的最前方,还有两名带着面具手持花球的童子。
一路上的吹吹打打加之甚有特色的表演,吸引了不少围观的路人,这一条并不算太宽的街市上,顿时给挤的水泄不通。
一时间,客栈内的住客基本都下到了大厅,围堵在门口看着表演,而清浅则是颇有兴趣的站在了街市上凑起了热闹。
队伍缓缓行至了客栈门口,见围观的人众多,舞狮队伍竟是进了客栈大厅,停下来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