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慈努力让呼吸深长,以此调节晕血带来的不适感。
郝仁执起她贴着医用胶布的手,珍宝一样的搁在自己掌心,另一只大手温柔地抚了上去。一点点,似想要把针眼处的肿胀给抚平。
“没事的,我只是晕自个儿的血。谢谢……”简慈仍旧闭着眼,声音有些虚弱。
“嗯……”郝仁顿了顿,终究发出这样语意不明的回应。
他本想跟她说“对不起”,然而这些天他对她说过“对不起”的次数比过往两年间累积的还要多,他实在是不能再开口了。
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听了两句就直接拐到走道角落里去了。穆芳菲告诉他的消息让他如雷劈顶……叫他几乎忘了帮简慈叫护士拔针的事,满脑子里都是“沈临风吻过简慈”这几个字阄。
他再进病房来的时候,心里憋积着一股郁闷与不甘,本想质问简慈,既然沈临风不是那个人,为什么他可以吻你?转念又恍然——他本来也没资格质问她。
此刻面前的小女人小脸刷白,眉眼弯弯地闭着,又乖巧又可怜,叫他更加懊丧。近来,他似乎成了专给她制造痛苦的源头了。
“慈。”他摩挲着她肿胀的小手,轻声说:“回青溪。我们一起回青溪好不好。”
他用的问句,语气却没有征询的意思,他想迫她做决定,他也知道她很累。在他看来,都市生活本就不适合清灵出尘的她。
简慈不作声,他接着说:“那间阳光书屋,你似乎很喜欢,我们一起把它打理起来。好不好?”
简慈猛然睁开眼,眼前还有些眩晕,“你跟踪我。哦”
她肯定。
从她知道那间院子起,就只会在夜里去。一开始是无意,后来有些刻意,再后来,成了习惯。
她没办法面对大太阳下的残垣断壁,她怕被悲春伤秋的情绪浪费了时间与精力。她下定决心要把书屋从过往拉回今天、从她的记忆里拉回她现实的生活里。
因而,除非是将它焕然一新的那一天,她才有勇气在阳光下驻足凝望。
“是的。我跟踪过你,只有一次。我是无意的。”
郝仁不诲言:
“不过……因为与你有关,所以我向青溪的居民打听了一下那间院子的过去,知道了阳光书屋的故事。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那间院子那么留恋吗?”
简慈默然许久,郝仁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却说:
“我四岁以前就住在那里。那是我的家。阳光书屋,是我的家。”
郝仁听她坦然,压在心头的疑问于是趁热打铁地问出来:
“我听说……书屋里的老人只有一个孙儿,而你……”
他没提那位传闻中已过世的孙女,怕引起简慈的误会,简慈却告诉他:
“老人本来还有个小孙女,也就是那个孙儿的妹妹……”
她黯然垂眸,两颗泪珠攸地滴下,喉中哽涩不已,
“……只是,他们都以为她已经过世了。整个青溪……都以为她已经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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