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要怎么演下去?院长驾到!”
穆静终于发飙了,拍案而起,冷眉冷眼地瞪着沙明明低叱道:
“你的心思到底有没有放在戏里?若是有重要的人和事等着你去解决、去安抚……赶紧先解决好!”说着,她若有所指地瞟了瞟简慈所在的方向,接着转回视线继续对沙明明喝道:“要明白,你就是个临时演员而已!我大可不必挑你来跟我搭这场戏!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穆静向来予人温婉柔静的感觉,此刻为了与临时演员搭戏不顺而大动干戈的泼辣模样,与往日里大相径庭。
在场所有人都瞧愣了,均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阄。
当事人之一的沙明明也是一怔。
然而那怔忪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他那硬朗且轮廓分明的脸上扬起的一抹又冷又痞的笑。
他歪着脑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穆静,缓缓向前,朝穆静步步欺近哦。
周围静默不已,谁都没想在这个当口出声,谁也都忘了在这个当口出声。
穆静见状,之前的那股戾气瞬间从脸上消失,警惕而惊恐地盯着步步逼近的五大三粗的男人,被其迫得连连往后退了两步,终是梗着脖子虚张声势地喝问道:
“你想干嘛?不灭仙枭!”
沙明明在她的喝音落下之前已捷豹般猛然袭近,大手一伸就将她拉到面前,鼻尖几乎抵上穆静的额头,
“当然是想干你呀臭娘们儿!”
沙明明做这行这么久,各种刁难也遇过不少,却从没见过哪个大牌像穆静这样,为了一己私心拿一个临时小演员撒气撒这么久的主儿,他忍够了!是以伏在穆静耳边,将那句放浪的话说得阴戾之极,其他的人听不到,穆静却是白了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
沙明明对穆静这刻的反应相当满意,他不会真的将穆静怎么样,吓唬一下这个不知进退的女人足矣。
穆静却不知道沙明明的心思。打出道以来,她周遭的那些意识不良的猥琐视线从没断过,但是青瓷将她保护得极为周全,是以她从来没在台面上吃过这类亏。此刻不期然被个临时演员这样赤罗罗地调戏甚至是威胁,她惊骇得手足无措。
偏偏沙明明还不罢休,甩开她的手腕同时,顺势将她往远推了一把,在其他人看不分明的角度,冲她扬起一抹狞笑。穆静悚然地瞪大眼睛,许是心里本来就理亏,此时以为沙明明赴了急要对她行不利,竟被吓得粗喘连连,持着手帕的手抚上胸口连连锤打。
穆静的保姆面如土色,一路忐忑地冲到穆静身边将她扶住。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冲上前将矛盾当事人阻隔开,再将沙明明扯到摄录棚外间去。
简慈大步跟着沙明明出来,焦急地拉住他的手臂,刚要开口说话,沙明明却对她扬起一抹轻松的笑,适才脸上的狰狞竟不见半分,
“你别急,我只是吓了吓她。反正这戏我也不打算给她搭了,给三倍的酬劳我也不干!”
简慈怔然,一脸欲哭无泪地表情,讷讷不能言语。她哪里是为穆静着急,她只恨自己果然连累得沙明明丢了这份工,担心了一下午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明明,我……”
“别担心。”沙明明抽出被简慈握住的手臂,轻拍她的肩膀冲她笑得坦然,“就穆静这种品行,还不配与我这个龙套专业户搭戏呢。我在这圈子混了三年了,随便捡个临时角色不费吹灰之力。我不会丢了工作的,你放心吧!”
其实有关穆静的刁难,二人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冷静而客观地分析了一番,简慈犹豫再三才将自己真实的猜想与疑虑说了出来,虽然多少有些尴尬,但毕竟事出有因,她想还是给沙明明一个提醒的好。
孰知穆静果真得寸进尺地借题发挥,终将矛盾暴露出来,直将之前她的猜想证实了。
摄录棚里忽然动起来,简慈与沙明明同时转过头,听得穆静的保姆惊叫一声:
“哎呀穆静小姐,你脸上、手臂上这些……都是什么呀?!”
简慈与沙明明闻言冲进摄录棚,只见人群围观之中,穆静的保姆挡在穆静身前,一双眼睛在人群中左右探视。
发现目标,那保姆横眉竖目地冲简慈暴喝一声:
“简慈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呢?!阻止现场任何人拍照!赶紧把剧组的医生找来!”
宾馆。
穆静的豪华套房里。
简慈坐在会客厅的长沙发上,心烦意乱地听着卧室里穆静唏唏啦啦的涰泣声不断传出来。
穆静花容月貌的脸,半个小时之前突然产生一种被毁容的效果。大小不一的印迹红中透着紫气,遍布在她所有可示于人的肌肤之上。
导演脸色铁青,却无理发作,独自落拓地站在摄录棚门前望着密集的雨帘顺气顺了老半天。末了,摸出手机给编剧打了个电话,让其把剧情稍作改动。
这事儿最终让二少爷思密达的愿望得以实现——他原来的外景戏给临时改成了内场戏。
导演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剧组仍旧可以正常开工。
简慈随着被保姆搀扶着的穆静坐进她的保姆车,看着她抽抽噎噎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哭诉中撒娇的意味很明显。
回到宾馆的时候,居然有个自称是沈临风私人医生的年轻男人候在宾馆大厅里等着她们。
简慈讶然,沈临风那厮居然有个私人医生?!
既然有个私人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