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是个晴好的天气,简慈第一次以青瓷秘书团成员的身份陪着沈临风踏上赴异地出差的旅程重生农家媳。
当然,她只是七个随同人员之一。主要工作是提示行程,提前准备商务会谈所用的资料;同时也要在商务会谈中熟练且准确地从资料库中抽调临时所需的文件资料。
飞机起飞二十分钟之后,将额头抵靠在机窗上的简慈终于看不见地面上的任何微缩景观了。
她拉下遮光板,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硕大的墨镜往鼻梁上一架。侧过脸,迎上邻座同为秘书团成员的略带不解的目光。她笑了笑,解释道:
“我坐着睡觉的时候用不惯眼罩,又怕眼睛半睁半闭的吓着别人,所以只能用墨镜了。汊”
简慈被调到秘书团才一个多月,平时的工作跟她交集得不多,所以两人谈不上太熟。这次一同出差有机会坐在一起,登机之前除了客气地日常交谈之外倒也不多话。
此刻看简慈主动跟她说话,又是那番毫不掩饰的解释,不禁开怀一笑道:
“其实我也有你这样的顾虑呢!所以除非是国际飞行,否则我从不在飞机上睡觉。”她凑近简慈小声道:“还有,因为我总是化着妆,用眼罩会把睫毛膏压到下眼睑,醒来的时候跟熊猫似的——这也是我不在飞机上睡觉的原因。嘿嘿,不过今天跟你学了一招。”
说罢,竟也翻开随身的小包,掏出一副款式颇为时髦的墨镜戴上,一系列动作完成后,两个戴墨镜的年轻女孩儿相视一笑,颇有些气味相投的意思。
毕竟不是太熟络,加上飞行噪音也有些吵,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安静下来了。
简慈将脑袋偏向机窗那一侧,昏昏欲睡的感觉袭上来。她闭上眼睛,打算将这两个小时的旅程睡过去朕。
其实从四年前阿来无故失踪那时候开始,她就对任何一趟飞行不抱一点兴趣了,、甚至是排斥的——因为每次坐飞机都会让她想起初遇沈卿来的情形,一想到就会心痛得仿佛被绞过一般。
有段时间,她甚至会神经质地在坐飞机时频频侧脸看身边的邻座,好些次都让邻座的乘客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更有甚者表示骇然,还向空姐投诉过她……
所以后来,当她不得不坐飞机的时候,就会强迫自己睡觉,睡着了就没有这样或那样的困扰了。一开始有些难,渐渐的也就适应了。
……
黑暗,窒息,寒冷……有什么东西一直抓着她的脚踝将她往更深的寒潭里拉扯去。
她吓得大哭,可是没有哭出声音,那冰冷彻骨的河水却籍此涌进她的喉咙、浸入她的肺腑。
呼吸被截断,她痛苦快要死过去,手脚连半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远处有光,看那颜色就觉得温暖,令她渐失知觉的肢体和心脏有了些撼动。
那光里逐渐现出一个人形。
高大,英挺,有她熟悉的体态……那男人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她仿佛又有了呼吸,稀薄而急促,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只手虚捏在喉部,想要帮自己多赢取一些空气,另一只手尽可能伸长了去——伸向那光团中缓缓朝她走来的男人。
是他!真的是他!
她濒临死去的**感受到了来自大脑的喜出望外情绪,居然能伸直双手,手脚并用地向他游去……身体却在下一秒失了平衡,被卷入更黑暗的寒冷里。
她用那赖以生存的最后一丝呼吸呐喊,“阿来!”
她听见那声音无比凄厉。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
他离她却总有一段距离,她逐渐放大的瞳孔已然看不清他那距离到底是多远,她只觉得那样遥不可及……
最后一丝意识里有浓浓的贪恋和不舍……她看着他,唇解勾起一抹凄绝的笑意……
阖上眼睛前,她的手心仿佛触到一抹暖意……
她惊愕地望向简慈,简慈紧拧眉眼的痛苦表情将她骇得完全清醒过来。
顿默了两秒,她意识到简慈是在作恶梦,正要伸手去拍她,鼻间忽然闻到一阵类似青松树木般的男人香,她回头,男人正好出声:“别碰她!”
沈临风说话时行动也未有半点迟疑,话是对说的,手已经隔着她轻轻捉住简慈正扯住自己衣领的手,“你起来,去前面坐我的位置。”
“是的。你坐那里,我来照顾她。”沈临风已落坐下来,双手轻裹住简慈的双手。
简慈原本慌乱而激烈的梦里情绪,在沈临风的手抚上她的那刻逐渐安静下来。她昏睡中亦觉得有股令她安心的力量透过双手传递到她全身,叫她浑身舒坦不已。
沈临风招呼空姐送来两条用热水浸过的毛巾,伸手一条胳膊,隔着坐椅护手将简慈的脑袋揽到自己肩上靠着,另一只手温柔地为她擦拭额上的薄汗。
汗擦干净了,怀里的人也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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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连睡觉的时间都缺,对不起大家了。
幽篁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