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大腿处一阵轻微的麻颤,我心里又惊又喜,急忙伸手进裤兜里掏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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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林深山中手机居然真能收到信号!我兴奋得手一滑,手机差点儿掉下马去,心脏突突直跳。
我用手挡着不断飞向手机的雨丝,看了眼来电号码,不道义的有点儿失望——那是陈小溪妈妈的奶茶店里的座机。
我回头冲小溪嚷:“你家店里的。”
她正往套头雨衣里钻,声音闷闷的:“接。”
摁了接听键,那头有人说话,声音却不像是小溪妈妈的。
手机信号相当弱,听筒那边的人似乎很急促地在说,我在这边断断续续地、很努力地听,然而十几秒已过,双方基本无法沟通。
雨,瞬间明显,疾速从头顶密实交错相连的枝叶里钻下来。马夫们彼此间用自家话讨论着些什么,脚程越来越快。
我在马背上拧身扭头地变换各种姿势,试图以最佳角度配合手机信号……如此这般,手机终于自行断了线。囧……
再回拨,信号全无。
因为顾着接电话,我的外套已给雨淋得半湿。脖子里一凉,我赶紧从背包里翻出雨衣罩在身上。
雨势越来越强,马夫们甚至是小跑起来,我们也在马背上一路小跳。
我的马夫回头告诉我:“前面有个棚子,我们先去那里躲躲雨。”
我抹了把脸问他:“每天都会下雨吗?这森林里?”
他轻轻喘着气,回答:“没有的。有时候下。今天下得有点大!你衣服都湿了吧!”
我说:“是啊。好冷!怎么会这么冷,这还是夏天呐!”
他笑着回答我:“原始森林里就是这样的。你看我们穿这么厚就知道!”他拍拍肩上那条牦牛毡制的披肩。
我望着他在泥水里颠簸的双脚,问:“你的鞋全湿了,脚不冷吗?”
他摇摇头:“不会冷。习惯了!”
我却是冷意袭心,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终于到了那个以树杆和树枝支起的简易棚,三匹马拴在棚外的树上,七个人全部挤到棚下。棚里与棚外是小雨与大雨的关系。
我们几个一路坐着马过来的人,几乎给冻得生气全无。马夫们判断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提议四下捡些枝叶木头过来生堆火烤一烤。
我和陈小溪立刻附和了这个提议。除了实在是冷得想打道回府之外,在原始森林里就地生火也是个十分吸引我们的项目。
我们早就给冷得无暇顾及形象,甚至也不愿耗费热量多发一语。此刻却默契地击掌相拥,彼此都能从对方发青的脸上看出丝丝兴奋的红光。
三个马夫笑着出棚捡木头去了,那藏族小男孩儿被叔叔留下与我们待在一起。
我找了稍干爽的地方坐下,小心翼翼地掏出放在最里层上衣口袋里的手机——
手机很争气,没被雨淋着,甚至又诡异的现出了两格信号。
三个未接来电提示立刻弹出来,都是小溪妈妈的奶茶店打来的。
……
心里有些发慌,我立刻回拨了过去,电话居然接通了。
因为信号仍旧微弱,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很小,却不似之前那样断断续续,听筒里的人告诉我,小溪的妈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