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不,这只狐狸精,如何能成为我的师傅,而我居然能和这狐狸精相处十几年,融洽无事?
“你···你!”一念未了,有声音倏然将我拉回现实,我转目视去,只见霍福用力将花魃抓起,丝毫未有得半点怜香惜玉,他厉声说道,“我要杀了你!”
杀救命之妖,他真的不是以怨报德,只是这女子,太,太过可恶。
花魃盈盈一笑,眼眸如水,她眨眼看着他,然后凑近,用轻柔的仅仅两人能听见的语气道,“杀我,我猜,你不是真的想,你呀,其实还在气我幻化阿青的样子,迷惑你···你呀,真是小气!”
“你···”无端被说中心思,霍福咬着牙,瞪着她。
而她却是丝毫都不害怕,甚至借着他抓住他的姿势,乘机入了他怀中,笑道,“你现在在想,为何是我,对不?”
“你···”又被说中心思,他有些讶异,面色微恙。
“花魃,你莫要闹了!”花魃正玩的不亦乐乎,月华倏然一句,让她瞬时清醒过来,她看看四周,这才知,身边几人早就将他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
她面色刹那如荼,她大叫一声,从男人怀中跳起来,如火的红衣一阵风的窜过,匆匆跑向屋外,可还不到一溜烟的功夫,她面色由红变白捂着心口,跌跌撞撞的又跑了回来。
榻上,霍福也捂着心口,气喘吁吁。
“你,你你和我走!”花魃罔顾众人的目光伸手将床上同样和他痛得咬牙的男人抓起,也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将他拖了出去。
前一刻屋中还是两人嬉闹对峙,下一刻转眼就没了踪影。
“花开两丈,蟠心踞魂,夫人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忽然记起苗娘的这句话,花开两丈,蟠心踞魂···两丈之花,盘根而生···方才花魃去而又返···
略一推敲,脑中瞬间明晰。
花生两丈,不可相离,如若相离,两人均不可活命···苗娘若是接下两丈之花,一辈子便会与霍福不得相离···怪不她说是要了她的命!
赤花白蕊,两丈之花,当真是两丈之花啊!
此生此世,花魃与霍福虽不同生,却可共死,这大概就是花魃所求的吧!
只是,花魃似是早知道苗娘带来的是霍福,不,不仅是她,这屋中,怕是只有我不得而知了吧!
人为我死,却不得我救,这狐狸精是要让我欠他恩情么?我缓缓抬头,心中讶然气愤。
抬眼目光顿然流窜,白衣的狐狸精眼眸微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那目光叫一个千回百转,我稍稍移开眼眸,稳了稳心神,却又见,君璃卿又用那种极具深意的眼神瞅着我,一时间,两人目光交织成网,我困于其中,犹如芒刺在背,动掣不得。
这是作何?这两人用这目光看我作何?
屋内岑寂,三人或坐或立,静默无声,我稍稍侧头,只见君璃卿率先调开眼,目光落在那狐狸精身上,他道,“狐狸精,这次便罢,若是下次,我定饶不了你!”
狐狸精也移过眼,一如既往的笑笑,“下次,我倒想看看你的真身!”
狐狸意有所指,君璃卿稍稍变了面色,他伸手拉过我的袖子,“素和,我们走!”
“阿青,留下!”不待君璃卿走出半步,狐狸精就对我下了命令。
两人又是剑拔弩张,君璃卿拉着我的袖子,狐狸精斜睨着我,他面上如同春风和煦,朱唇微勾,一句话让我同君璃卿均僵在当场,他说,“阿青,怎么,轻薄了为师,便想一走了之了么?”
白面如玉,月华笑的灿烂。
我皱着眉眼,‘轻薄’,这狐狸精还敢说这两字,为师,我怎么会有这么个师傅!
明明是他轻薄于我,怎么到了他口中好像是我强迫他似的,我瞪眼,怒目而视,岂料他起身,我袖口一处刹那顿缺,转眼间,我便落入他怀中,他在我耳边絮语道,“怎么,阿青,你记不得了吗?”
完全漠视君璃卿,他手指倏地触上我的面,笑的不似人间之人,他确实不是人,他是连百鬼都敬畏的狐君,是一只狐狸精啊!
我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厮不是人,可这厮却偏偏不知忌讳,三番四次轻薄调戏之,轻薄调戏,我应是痛恨才是,可到如今,我竟无端生出些念想···
果真,狐狸是惑人的东西!即便是为人师傅。
我将罪责全部推脱到他身上,面上微微发红,终是在君璃卿一声厉喝中回神。
君璃卿手掌中紧捏着一破碎的青布,“狐狸精,你莫要太过分了!”
“过分?”狐狸转眸笑笑,目色银光,乍是冰寒,他道,“论过分,我月华怎及你半分!”
“你···”
“阿青,我是不会还给你的!”一语落定,掷地有声,狐狸说的浅淡,却成就了我心中巨大的鸣响,致使许多年后,我仍旧无法忘却。
屋外,雪色消融,屋檐有水滴流,坠地成声。
“素和···”君璃卿突然开口,直直的看向我,他沉下心,徐声道,“狐狸精,她是素和,是我的素和!”
“素和?”狐狸微微挑起眉眼,有些讥讽,“你妄改‘神媒之书’,以为就能拆散得了我们么?”
“拆散?”这话说的君璃卿心中有些咬牙切齿,“狐狸精,你怎不说是你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狐狸蓦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半垂着眼,风情万种的睨着我,口中却笑道,“怎么,你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