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这个动作后,邑修澜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心虚的飞速移开,胸口某处跳的前所未有的迅速校园全能高手。他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再度睁开眼时,眼前依旧是叶阳驰不设防的睡颜。
为了避免麻烦,他们两个人都没卸掉脸上的易容,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此刻看起来却莫名觉得十分熟悉,然而眼前之人气质朴实,偏又找不到丝毫“叶阳御风”的感觉。
他定定的望了片刻,最终没再作出其他出格的举动,只是再度闭上眼,呼吸均匀,不久便逐渐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叶阳驰是被一阵阵不知名的沙沙声吵醒过来的,整张土炕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伴随着规律的杂音,有种难以言喻的简单美好。
两床被子被他尽数拉扯在身上盖的严丝合缝,十分温暖,叶阳驰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缓慢的爬起来,才一掀被子就被冰凉的空气冻的一哆嗦:
“靠!好冷!”
急忙裹回被子坐起身,叶阳驰摸索着将昨天脱掉的外衣穿上身。穿衣的时候顺手捋了一下杂草般披散的头发,满脸痛苦的呻吟一声:之前在上善观中好不容易才学会用簪子和发带绑出男子的发髻,女子的那些复杂样式他可一点都不会!
对了,那个会梳头发的呢?
左右看看,屋中早就没有邑修澜的身影,叶阳驰一惊,随即安慰自己:那家伙都带着他走了这么远了,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撂挑子走人。
仿佛印证着他的猜想,门外的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听见先前的杂音停了下来,屋主老妇人的声音跟着响起:
“小伙子回来啦!哎哟!这都第四桶了,辛苦辛苦!”
她说着向外走了几步,似乎迎接什么人,而后便传来邑修澜的嗓音:“无事。”
老妇人慈和的笑了笑:“年轻人就是力气大!留你们住这儿没好好招待,反倒要客人做粗活,老婆子实在过意不去啊!”
邑修澜没说话,又走了几步,而后便响起一阵哗啦哗啦的倒水声。那家伙素来沉默寡言,易容了也是这样,只是闷头干活,从不多言。叶阳驰笑笑,穿好衣服坐起来,想了想,又转身将土炕上的被褥都叠好,尽数摞放到旁边的架子上。
“哟!满了满了!”倒水声一停,老妇人便再度感叹,伴着重物落地的声音续道,“比我儿子能干!快歇歇,来!喝口热水!”
“嗯。”
接着老妇人又拣些家长里短的话题聊了一阵,邑修澜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意外的很有耐心。叶阳驰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面收拾,倒是也跟着得知了不少讯息。
这里是个叫做蓝山集的小渔村,村子不大,村中之人都以打渔为生,老妇人的老伴和儿子在不远处的镇子上租了个店面卖鱼,两个人轮流看店,一星期一轮换,上星期是她的老伴,而从今天起则是他儿子去镇上,是以今天一早儿子就动身去了镇子上替换老爹回来。
而邑修澜正是看到老妇人独自在家,家中水缸存水又告罄,才一早便去替老妇人到河边担水。
听到这里,叶阳驰不由得会心一笑,邑修澜这个人果然不是个冷情的,只不过多年压抑的生活让他变得木讷而冷漠,本质上来说,或许这个人比之其他人都要有人情味的多。可惜他的这一面,现在只有他看见了,上善观那些人完全不了解。
不过,那些人也没必要了解——叶阳驰撇撇嘴,穿鞋下地,一边找到之前放在旁边的发带将头发随意扎了起来。
老妇人的卧室中有铜镜,就放在旁边那个简陋的梳妆台上。叶阳驰走过去,将镜子上蒙着的蓝布解开,低头一看,顿时大惊:
“我靠,哪儿来的母夜叉?!”
恰好此时身后传来开门声,邑修澜推门走了进来,跟着便是一句平淡的询问:“起了?”
“早!”叶阳驰愁眉苦脸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伸手指向镜中:“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面那个母夜叉是谁?”
第一次看到邑修澜的易容成果,饶是叶阳驰之前有心理准备也被雷的不轻。他不忍目睹的伸手捂住眼,从指缝里再度瞄了瞄铜镜:好吧,捂上之后要比直面这惨淡的人生要好看多了!
“这家伙的易容水平真是够差的,也亏得他昨天面对这么一张脸压的下来!”叶阳驰无视了是自己“强迫”他压下来的事实,在心中啧啧感叹,这么一张丑脸,他都不忍再看第二眼。
邑修澜瞥了瞥他:“马的主人。”
“啊?那两匹马的主人真长成这样?”叶阳驰颇为惊诧。
邑修澜想了想,道:“一样黑。”他说着看向叶阳驰那张脸,又道,“眉心有痣。”
——我了个擦!那是痣吗?分明是瘊子吧?!!叶阳驰嘴角抽动,看着眉心那颗黄豆大的存在,对于邑修澜的定义不敢苟同。
他伸手摸了把脸,下定决心道:“不行!再顶着这么一张脸上路我会有心理阴影!你把你那套东西拿出来我自己重新弄一下!”反正昨晚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已暗,想必村中人也没看清他的长相。
“你不会用。”
“你教我!”叶阳驰答的飞快,他实在是没有勇气继续顶着这么一张脸出门。
邑修澜思索片刻,总算点头同意了,那副犹豫的模样看的叶阳驰分外不爽,心中一阵嘀咕:不就用点东西么?至于这么吞吞吐吐?好吧!现在他吃他的用他的,确实是寄生虫一枚,等到安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