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慕容九幽武功高强,手也不禁有些发抖。
当然,那是气出来的。
“你到底要不要喝啊?”叶紫苏不耐烦地道,“我是药师,说了给你解毒就是解毒,不会借故毒死你的!”
慕容九幽举起药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饮而尽。
她是不信叶紫苏的所谓医德,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体内的毒无法用内力逼出,但她至少有把握,就算再喝一碗毒药,也不会比现在的状况更坏。
然而,药汁入喉,她就后悔了。
其实,就算喝一碗毒药,也比喝这个好的吧?
又苦又涩,还带着很重的辛辣味,那也就罢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药明明被她的内力加热到沸腾了,可喝进嘴里,确实冰冷刺骨,几乎整个人都要冻僵了的感觉。
一碗药下肚,她的头发眉毛处竟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呯!”慕容九幽重重地将碗砸在桌上,右手一把扣住了叶紫苏的脖子,将他拖到身边,怒喝道,“这是什么药?”
“火焰花的药性至阴致寒,不就是冷了点儿,你堂堂九幽堂主,这点儿都受不住?”叶紫苏虽然感到喉咙的痛苦,呼吸不畅,但依旧睁大了眼睛,毫不服输地瞪回去。
慕容九幽无语……原本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动怒,只是,火焰花的名字,不能凉的药,自己亲手煮开的温度,碗拿在手里都觉得烫手,谁知道喝下去竟然会堪比冰山雪水?太过强烈的反差,一下子让她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
慢慢地松手,默默运功一周,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的脸色才慢慢缓和起来。
“咳咳……”叶紫苏一个踉跄,几乎是摔进椅子里,双手捂着喉咙痛苦地咳嗽。
“毒没有解。”慕容九幽一睁眼,寒光一闪。
“一副药就能解的话,我还是毒医吗?”叶紫苏不满地冷哼,只是由于咽喉受伤的缘故,声音有些嘶哑。
好一会儿,他才停止了咳嗽,举起衣袖用力一抹嘴唇,原本已经满是药渍的布料上顿时又多了一抹血痕。
缓缓站起身,他一把拉过慕容九幽的手把脉,完全不在乎这只手刚刚差点儿就捏断了他的脖子。
虽然是个不会武功的男子,但将自己的脉门要害交给别人,慕容九幽还是提起了全身的宫里,只待他稍有异动,顿时将他毙于掌下。
“我要扎针,别一惊一乍的。”叶紫苏看了她一眼,拿出一根足有三四寸长的细针,比了比她的肩膀,干脆让她看清楚自己要扎的是哪个部位,这才动手。
肩井穴当然扎不死人,因此慕容九幽也没有动弹。
叶紫苏扎针的技术很好,长针几乎完全没入穴道中,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疼痛,银针一转,又飞快地起针,就见银针已经变成了青黑的颜色。
叶紫苏放开手,也不再理会慕容九幽,拿着染了毒的针回到桌子边,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针搁在架子上,又弯腰拖过装药的麻袋,翻翻捡捡起来。
慕容九幽很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这个男人,他确实没有武功,要杀他不比杀一只鸡困难,可他偏偏没有一丝害怕,胆敢对着自己呼来喝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从这人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
有什么好兴奋的?区区一个人质……
而叶紫苏,嘀嘀咕咕了半天,已经挑了好几种药材丢进石臼里,拿起捣药杵捣起来,动作认真得就像是他正要救的是他最重要的人,所以不能出一丝差错似的。
“主上。”就在这时,手下推门进来。
“什么事?”慕容九幽皱了皱眉,忽然有几分不悦。
“冷青竹到镇上了。”白衣女子低声道。
“冷青竹?”慕容九幽皱眉,平时她自然不怕冷青竹,可现在自己身中剧毒,功力只剩下一半,而这个小镇距离京城不算远,一旦惊动了旁人,很容易引来大批官兵的围剿。
“你没有蠢得被他发现吧?”好一会儿,慕容九幽才道。
“当然,属下知道冷青竹的功力,并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见他进了小镇,到过客栈,大约是打听主上的下落。”白衣女子赶紧道。
“那他现在呢?”慕容就有道。
“去了朱浩的府邸。”白衣女子道,“属下怕被发现,坏了主上的大事,不敢跟进去,不知道他是否打算长留。”
“够了。”慕容九幽深吸了一口气。
冷青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藏剑山庄庄主,现在的他,是女皇的宁皇贵君,就算出了宫,身后怎么可能没有暗卫跟随?就算手下没有被他发现,此地……也绝对不宜久留。
“主上,他……”白衣女子看了仿佛没听到他们说话,只专心在药上的叶紫苏一眼。
“收拾东西,立即立刻。”慕容九幽一转身,重重一掌拍啊桌面上。
“带不走那么多。”叶紫苏看了看还剩大半的药材,一脸的苦恼。
于是你纠结的是没法继续研究而不是有人来救你了么?
慕容九幽一阵泄气,无奈地道:“药材什么的,到了下一个城镇再找,你直说要带上什么工具?”
“哦。”叶紫苏留恋地看了看手里的半成品,很顺从地开始收拾东西。
“有人来救你了,你好像一点儿都不开心?”慕容九幽忍不住问道。
叶紫苏歪了歪头,像是被她提醒了似的,好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知道沐千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