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脚踹下去,大汉的脸血肉模糊,他本就是强撑着一丝力气抓住了她,被这几脚牵动了伤口,又昏死过去,抓住她的手也松开了。
挣脱开来,花倾城也顾不得去看人是死是活,扭头就往门外跑。可跑出没两步,忽见前面亮光一闪,有几个黄色灯笼飘飘摆摆向这边走来。提灯笼的人大约五六个,边走还边说着话。
“杜公公,这回宫里要的人可还差不少呢,现在的年景怎么这么好,竟没几家卖孩子的,真让人头疼啊。”
“没有也没事,正道上来不了,就想想别的法,总归是办好皇差就是了。”
“是,是公公教训的是。”
花倾城听得暗自撇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憋着人家卖孩子,还想方设法的毁人,看来罪魁祸首就是他们了。
她想跑走,可这会儿出去,势必跟他们碰个对脸。以这些人阴狠的程度,又岂会放过她这个偷听了他们秘密的小子?
花倾城虽然表面上是个八岁小女孩,可瓤里的灵魂却是个老练的,不说见多识广,经历的却也颇多。她知道已出不去,略一寻思,便以极快的速度跳上石床,抓起桌上的纱布包在腰上和下胯部,做出一副刚阉割好的样子。又觉得不像,忙抹了点大汉脸上的血涂上纱布,再褪点裤子,这样一来,倒与新阉的小子像了个十足十。
她想得很清楚,以刚才的模样面对他们,肯定会被怀疑杀了人,不如装成新阉的小子,反正刚切了那玩意的都下不了床,也动不了,谁会想到她是个假冒货,又刚杀了个人呢?过了这一关,等以后找了机会再逃也不迟。
不远的距离,他们进来的也快,她这边刚躺好,几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黄门就走了进来。
燕国的太监都穿土黄色衣衫,就像黄狗一样丑毙了的颜色,所以也被称作黄门。不过到底是因为他们住在皇门里,还是因为衣服颜色的缘故才叫的黄门,花倾城并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有五六双眼睛同时盯着自己,射出贪婪垂涎的光芒,就好像她是一顿上好美食。
“没想到韩大壮动作这么快,这就割好了一个。”杜公公桀桀笑着,伸手去摸花倾城的脸,触手柔腻异常,不禁大大点点头,状似非常满意。然后又在她胯下抚了抚,对那平平的下部更是满意。
“公公,韩大壮躺这儿了,头上都是血,好像伤的不轻。”
“看看死了没?”
“诺。”那黄门应一声,去探他的鼻息,“没死透,还有口气。”
另一黄门抬腿踢了踢韩大壮,问床上的花倾城,“喂,小子,他是怎么回事?”
花倾城假装虚弱不已,颤颤巍巍地声音道:“我也不……,不清楚,他割完我好像摔了一跤,头磕石床上,就半天没起来。”
韩大壮是脸先着地,石床角上也有一摊不小心蹭上的血,瞧着倒真像是不慎摔的。
几个黄门没把韩大壮当回事,瞧了一眼便不管了,他是死是活也全不在乎。也是他们对他受伤的原因没细究,否则定会看出他前后都受了伤,就算磕也不可能磕了两处。
他们不追究,花倾城自是选择沉默。两个黄门过来把她抬上了一条春凳,搭着出了净房。按说,刚阉割好的小黄门要在净房里养三天,三天过后,拔掉固定伤口的白蜡针的栓,尿如喷水涌出,就算阉割成功,这时才能运进宫去。花倾城也是早想好这点,所以才放心大胆地装成刚手术完。
可这回宫里急着要人,韩大壮又受了脑伤,死活都不一定,一时也没人照顾她,因此杜公公才会想先抬进宫里养着。可这么做,却完全打破了花倾城的计划。躺在春凳上,她心里这个哭啊。一入侯门深似海,皇宫内院更好比金鼻白毛老鼠精的无底洞,就怕她被抬着进去了,最后用坛子捧着出来,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但现在事已至此,她除了哭,却一点法子也想不来。心里忧着花倾国,怕他看见自己被抬走,会不管不顾地冲出来,所以一面哭着,一面四下萨摩着。
走过一条街都没看到花倾国的影子,她暗暗松了口气,在外面吃点苦,也总好过被阉割了进宫。松心之余,又有些疑惑,他这会儿去哪儿了?可别遇上什么危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