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八除了格外的兴奋,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那儿不妥,笑着要将手从敖峻手里抽出来:“我好得很呢,没事儿,峻哥哥你别担心。”抽了两下抽不动,也只好同着敖峻去了。
敖峻见识广博,于医术一道也小有精通。稍一检查,知道龙八所受的刺激甚大,他还是条幼龙,难受心神承受不住,又疲于应付不得好好休憩,全靠骨子里一股子精神气咬牙支持外亢奋,却是那物极必反的道理,若是再疏于调理,日后必定要病上一场。
龙八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他被敖峻打横抱起,疾步向床铺走去。
龙八突如甚来地被他这么一抱,刹时红了脸,迷迷糊糊地喃喃道:“峻,峻哥哥,我,我自己能走。”
敖峻却已经将他轻轻放到床上,除了鞋袜外衫,拉过被子来仔细盖好,这才抚着他的额头轻声道:“乖乖地睡一觉,你生病了,”
“我没……”龙八挣扎着还想爬起来,被敖峻牢牢地按住。他在床边坐下来,轻轻地揉捏着龙八两边的太阳穴,轻声哄道:“什么都别多想,睡吧。”
龙八就安静下来,过得一会,从被子里悉悉簌簌地伸出一只手,非要拉着敖峻。
敖峻也没注意他是几时多出了这么一个习惯,只心疼他病得难受,便轻轻地把握着他。
“什么都不要多想了,安心地睡。”敖峻轻声道:“皇帝此生心愿都得以了却,早去晚去皆是缘法。人生百年皆有一死,况且皇帝有常洙照顾,已然投胎转世再度为人,反而是个新的开始,你便要看淡些。”
这句话说到了龙八的心坎里,他默然了一会,轻轻地抽泣了一声,过了一阵,又是一声。
敖峻虽然心疼他,却知道这时候让他哭出来要比堵在心里好一些,只有静静地等着,龙八过了一会低声道:“可是皇帝伯伯死了,常洙哥哥却一点都不伤心的样子,他们明明,明明头一天还哪么好,我都看见了的……”
敖峻满头雾水,不知道他看到了啥。唯有苦笑道:“常洙早不耐烦呆在这皇宫里,这下皇帝再世为人,可以随心所欲不用再受种种拘束,他高兴还来不及,自然是想悲也悲不起来。”
龙八闻言,深吸口气,眼泪又不住地滚下来。
敖峻慌忙去擦,一边急道:“别哭别哭,常洙不是不在乎皇帝,皇帝这头刚刚咽气,那头早已一切就绪只等他投胎。在他看来不过是皇帝不过是换了个躯壳继续过日子,虽然要花一二十年的工夫成长,也总好过呆在这个病怏怏的身体忍病受痛的好。反而应该高兴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龙八不哭了,偏着头似在认真地思考敖峻的话。
敖峻却眼看龙八安静下来,又接着许诺道:“皇帝已经投生于一户寻常人家,你且放心就是,等你病好之后,我带你去看他,好不?”
龙八眼睛一亮,乖乖地点了头。敖峻这番解释与许诺算是将他的心事肖去大半,龙八松下一口气,顿觉得疲累在这时涌遍全身,终于肯闭上,昏昏沉沉地要睡。临睡着之时,突记起几日前也似乎有这么一幕,那时却是庄霖陪在自己床前,心里不由得一阵恍惚,但困意上来,也来不及多想什么。
敖峻握着他的手心,只觉越来越滚烫,终于还是起了烧。气急担忧之余不由得在心里有些埋怨常洙没把龙八照顾好,一转念又想到玄青,轻声地抱怨道:“常洙顾不过来也就罢了,玄青白天一直跟在你身边,他怎么也不知道你生病的事。对了,玄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