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不要说身为神兽这种高等生物的龙八,它再怎么敦厚老实,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毙的道理。

惹不起难道咱还不能躲得起了!

于是,龙八决定离家出走。

当然他这举动有些意气用事,但这一天晚上他的脑子格外地灵光,居然能想到了离家出走之后的花销,并不曾净身出户。

他平时除了吃睡之外对别的事都不大在心,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可供路资的积蓄,在龙的宫殿当中他的小窝完全可以称作家徒四壁,也难怪敖敏对此颇有一番挑剔。

但路费并不是问题,因为他还有龙七这个哥哥。龙七就是那种喜欢桌上摆古董墙上挂古画,茶盅扇坠都讲究个来历,没事附庸附庸风雅,觉得这样倍儿能彰显出他品味高贵见识不欲的那种龙。而且像普通的龙一样,龙七十分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于是龙八乖着酒宴未散,侍卫稀疏的机会,十分顺利地摸进龙七的宫殿,从枕头底下摸出七哥平时收藏的珍珠翡翠玛瑙宝石——从某种藏东西的习性上来说,这两条龙确实是亲兄弟,如假包换!

他给龙七留了个字条,言明自己出门远游,扯了桌上的织锦做成个简单的包裹,卷了龙七的宝贝背在背上吭哧吭哧的从窗户爬出去。

龙八这时化作了龙的模样,他的龙身不过一米来长,只和七八岁孩童一般高,于是他固执地认为离家出走这种事,用这样的姿态比较不容易被发现,而一路上果然也没有虾兵蟹将发现他。

他就这样摇摇摆摆地,向宫殿外围游去。

眼看胜利在望,龙八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却不提防撞到一人身上。

虽然此处远离正殿,光线不甚明亮,那人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它。

“小八?”敖峻似乎喝了些酒,略显狭长的凤眼眼梢带着微红,然而神色显得十分柔和。他低下头来看了看龙八,嘴角不知不觉就带了一点笑意。“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觉,要到哪里去?”

龙八觉得自己大约是眼花了,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又想到了当日的敖焰,一时之间更没想好怎么应付他,只好怔怔的站在那儿。

敖峻大约当真有些醉意,见他不回答,也就不再往下追问,打量了龙八片刻,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龙八头上小巧的龙角。

他和当日的敖敏毕竟还是不同的。龙八因为这一点小小的差别醒悟过来。终于记起了自己此刻是一条龙的模样。

其实它比之当年稍稍掉了一些奶膘,身上不再是一嘟噜一嘟噜层层堆积着的肥肉,但还是很胖,圆滚滚的依然像是个球。

一想到自己放弃报复敖敏都不肯显出的真身,不知不觉就被敖峻看了去,龙八顿时就别扭起来,同时有些懊丧。

它扭了扭身子,从敖峻手中脱身出来,迈着短腿摆着尾巴匆匆忙忙地游到旁边的水草丛中去。他能感觉得到身后敖峻的视线一直注视着他,所幸并没有追来,直到它游得远了,感觉不到那人的目光,它觉得自己已经逃出生天,大大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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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离家出走,,龙八还是有个大概的目标,虽然敖敏把他吓得不轻,但他描绘出的繁华盛景还是勾起了龙八的一点儿好奇之心。他想去江南看看,隐隐约约的,也想去找找敖焰。他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来敖焰或者会安慰他一番,总不会像敖敏一样欺负他。

敖敏没有告诉他世间的不太平,他自然也不会知道这时人世间正处在江山易主的风口浪尖上。

本来么,若不是有后来那许多的巧合,哪个皇帝驾崩那个皇帝上台和龙八是半点儿关系也没有的,哪怕他是一条龙也一样。

他不知道去江南怎么走,也不敢架云疾行,怕灵气泄露,让七哥发现了把他捉回去。反正江河都是向南流去的。他便用了最为省事省力的方法,胡乱挑了一条小河飘飘悠悠地顺流而下。看着两岸猿啼雁飞,少了敖敏那个阴影,倒也别有一番悠闲滋味。

如此慢悠悠飘了几天,从小溪汇入大河,河中渐渐有了船支往来,每一次龙八都小心地避让了过去。但这一晚他有些大意,又因为是夜晚放松了警惕,抱着一段木头沉沉睡去。

后来他就被人捞到了一艘小船上。其实龙八是很不情愿被人捞上去的,一来打扰他睡觉,二来他也还没有想好说辞介绍自己的由来。不由得暗暗恼恨这黑灯瞎火的这人难道生的是贼眼不成,怎么就会见着了自己。

他心里虽然恼火,却还是知道好歹的,明白对方是一番好意,也算对自己有恩,因此忍着气并不发作。

这只是一艘颇为陈旧的小船,救他的人一老一少,老的像是个家仆模样,少的不论是年纪身量都还和龙八差不多。让龙八也不好得发火。

这两人问起自己家在何处,为何落水,林林总总,十分仔细,龙八颠三倒四含糊其词,他不能说实话,又觉得骗人不好,实在答不出来的地方他便闭口不言。他依旧惦记着江南,反过来追问江南离这儿有多远,路要怎么走,说他要到江南去。却没有留意到那两人相互对视的目光中交换的一丝意味深长,显然是认为他脑子有问题。

二人不再追问龙八的由来,拿来一套中衣给龙八换□上湿透的衣物,龙八不必绞尽脑汗编造谎言,又见将舱中唯一的床铺让给他睡,也乐得如此。他虽然是一条龙,可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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