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莫如意吗?除了他,白瑞宁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样的安排。
带着满腹的猜疑,白瑞宁跟着众人进了林府,与夏芷娟各自乘上安排的形,直往内院而去。
林庞氏在内院院门处肃色相候。
“先请亲家夫人带着公子往采薇园去吧,我与孙夫人说几句话。”简单的寒喧过后,林庞氏开门见山地说。
夏芷娟被林庞氏这样的态度弄得心中不舒服,可毕竟在人家家里,又是有事相求,当下也不便太过表露,跟着林府管家带着白瑞家正要走的时候,又听林庞氏“咦”了一声,“亲家夫人且慢。”
林庞氏缓步走到夏芷娟面前,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夏芷娟身旁的陈妈妈。
夏芷娟暗叫不好。
救子心切,她竟忘了陈妈妈与林家的一段恩怨,尤其与大夫人林庞氏间,更是难破之局。
陈妈妈倒十分镇定,见躲不过,便朝林庞氏欠了欠身,“见过大夫人。”
林庞氏的面上顿时浮起一种很微妙的神情。
“原来是映容。”林庞氏的唇边浮起淡淡的疏离笑容,”多年前曾听凌夫人说,你盗取了凌家的财物趁夜逃离,这么些年也没有你的消息,我们还都以为你不是沦落妓馆,就是死在了外头。”
陈妈妈神色不变,低头道:”有劳大夫人和凌夫人惦记,二十多年前,凌夫人赠金送我离开,本是想将我送回老家,所幸遇到白夫人,给了映容一处容身之地。”
一个盗、一个赠,两者的差别足可使陈妈妈惹上官非。林庞氏的目光越发凌厉,她沉下声音,”你既知道凌夫人待你不薄,就该心怀感激,转眼二十余年已过,往日的恩怨也该化尘归土,以免影响现在的人,你说是吗?”
陈妈妈垂着眼睛,轻声应道:”大夫人放心,没有人比我更愿意见到如今的光景。”
林庞氏的面色稍缓。”你明白就好。”
白瑞宁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林庞氏已放了夏芷娟与陈妈妈离去。
“你这件事办得太过唐突了。”只剩二人之时,林庞氏再度沉下面色。“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你该知道今天出了什么事,竟还擅做主张接你弟弟进来,也就是老夫人仁厚,不因白瑞怡追究你白家。还许你弟弟入府并以礼相待,换了旁人,你一通训斥是免不了的。”
白瑞宁的眉头拧得更深。
显然,并不是莫如意做的安排,否则林庞氏不会说出这番话。
白瑞宁并不辩驳,反问道:“舅母是如何知道我要带人回来的?”
林庞氏倍感不耐地蹙着眉。“不是你派丫头回来说的么!”
白瑞宁暗暗警惕,“那丫头长什么模样?”
闻言林庞氏万分狐疑,“莫非你不知道?”说罢面色猛沉。冷笑不已,“看来是有人利用了你的名义,以为趁乱混进林家就能达成所愿,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庞氏面含愤恨,回想刚刚她与陈妈妈的对话。白瑞宁无需揣摩也知道她指的人是陈妈妈。
会吗?假借她名义回来传信,让瑞家入住林府的。会是一直与夏芷娟形影不离的陈妈妈吗?
“老夫人精神不济,已歇下了。”林庞氏面色沉沉,“你不必过去,早些治愈你弟弟便早些让不相干的人离开,凭白的给府里添乱!”
白瑞宁不去理会林庞氏的冷嘲热讽,神情微有不愉地赶回采薇园。
陈妈妈正与缘儿一起归置白瑞家带来的东西。夏芷娟守在白瑞家身旁,床前只有那位杨御医在替白瑞家诊治。
白瑞宁进屋与杨御医道谢,“劳烦大人了。”
杨御医略略欠身,“老师还需照看大姐儿,白公子这边便由在下诊治。”
白瑞宁再次表达谢意,才与夏芷娟道:“我们别在这打扰御医医治,去外等候吧。. ”
夏芷娟虽不放心,但也跟着出来,到了回廊内笑着说:“以前我最担心你,没想到现在也有当家的样子了。”
白瑞宁却问:“陈妈妈与大舅母间到底有何恩怨?”
夏芷娟一愣,也知道林庞氏说了那样一番话,陈妈妈的事算是瞒不住了,当下便不隐瞒,把陈妈妈怎么在林家做丫头,怎么被林庞氏送进凌府,怎么生下长子,又怎么被凌夫人赶出家门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白瑞宁愕然不止。
陈妈妈竟然是凌子皓的亲生母亲?
那么她想进林府来找老夫人为其主持公道,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人冒了自己的名义回林家报信这事已到了白瑞宁嘴边,可她看了看夏芷娟,话又咽了回去。
陈妈妈有可能,那夏芷娟也同样有可能做这件事。为了医治白瑞家,进林府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白瑞宁心里有了怀疑,可不敢确定,毕竟回来一路上,夏芷娟那不满的样子不似作伪。
此时缘儿带着陈妈妈回来,“夫人,少爷的东西已安置好了,不知太太与陈妈妈是否也要在此留宿?”
白瑞宁看向夏芷娟,看得出夏芷娟很想留下,可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们还是回去,送瑞家进来已经落人口实,我们再留宿实在不妥。”说完看着缘儿笑着点头,“你们都有长进。”
缘儿颇为不好意思,她也觉得自己最近长进了不少,不过很多都是和青哥成亲后,从他那里学来的。
杨御医很快从瑞家暂住的厢房里出来,与白瑞宁道:“白少爷主要是心思之症,因思而体弱,身体是没有大问题的,只要能解开心中思虑,自然不药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