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宁的惊恐不安让曾大人的喜色更加浓重了些,他一扬手中书信,朝莫如意厉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你通敌卖国其罪当诛!来人,速将这逆贼拿下!”
话音落下,门口守着的大内侍卫便齐步上前意要动手,白瑞宁站在他椅后,眼看着那些侍卫毫无犹豫之色,慌得抓住莫如意的肩头。
莫如意回手拍拍她的手,而后站起,无视那些逼近的侍卫,朝曾大人道:“我有话说。”
曾大人冷笑不已,挥手制止了那些侍卫,颇为得意地道:“便让你说!”
“曾大人觉得,这封信就是通敌叛国的死证?”
“那是自然!”曾大人再次扬起手中信件,“这是你与西域部落首领哈乌的秘信,你利用职务之便不知放了多少西域密探入京,哈乌则许你大笔金银!”
“就不会是有人秘密藏信,陷害于我?”
曾大人“哈”地笑一声,“砚台是你在房中发现的,定是你常用之物……”
“大人!”跪在一旁的白瑞家突然插言,“这砚台……并非是他常用之物!”
曾大人顿时变色,“白瑞家,你莫要为其辩解!”
白瑞家目光熠熠,“大人,这事我本不该说,可此事有关国家安危,我岂能再藏私心?这砚台……是我父亲白松石送给他的!大人!他久在京城,如何与西域贼寇联络?正是我父亲……他借游山玩水之机传回秘信,再用各种手段辗转传到莫如意手中!”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除了白瑞宁,其他人都为白瑞家的大义灭亲之举深深震动。
莫如意也是惊愕,想来他审问过那么多人,有不要命的,有不顾忌家人的。可从没见过不打不杀的情况下,主动供出至亲之人的。供出了白松石,只是连座之罪就够白瑞家吃一壶的!
曾大人愈发兴奋,“好好好。. 白瑞家,你立此大功,本官定然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保证只处置案犯。免你牵连之罪!”
白瑞家感激涕零伏倒在地,口中谢恩不止。
曾大人喝道:“莫如意,你还有何话可说!”
莫如意除了刚刚那一下惊愕,倒像是逛花市般悠闲。“曾大人当真觉得这就是确实的铁证,任何人都造不得假?”
“这是自然!”曾大人斩钉截铁。
“这就怪了。”莫如意突然偏了下头,甚为无辜地看着他。“曾大人莫非身怀异能?没有头款的半封信。也能看出是写给我的,说不定,这信是写给曾大人的。”
曾大人立功心切,看到信时身上已经酥了一半,等展开信,也尽挑信里要不得的字眼看,哪顾得看什么头款?此时一眼扫去。果然无头无款,顿时极怒,“你休要血口喷人!这信用如此秘密的手段藏于你的书房内,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
“这信自然是我藏在那的!”莫如意态度一转,整个人都迸发出凌厉逼人之气,“只不过,这是我揭发反贼通敌的罪证!另有半封信藏于我笔筒之下,曾大人不问前情一口咬定是我通敌,不知居心何在?”
另外两名御史听得头上冷汗直冒,他们真怕再搜出半封信是写给曾大人的,那他们就算万死也没法收场了!
沈明德倒饶有兴致,当下吩咐侍卫,“快去取笔筒来!”
从书房里搜出的东西都备在院子里,当下有人拿了笔筒过来,莫如意接过后随手朝地上一摔,瓷屑四溅之下,和曾大人手中纸张质地相同的另一张纸露了出来。
莫如意捡起那封信夹在指间,“大人可想看看这头款是谁?”
曾大人面色铁青!
“你这是……你这是诬陷……”
莫如意轻笑,上扬的眉尾带出无尽嘲弄,“大人还没看信,就知道我在诬陷?果真身有异能?大人,别忘了你刚刚说过的话。”
刚刚那番斩钉截铁,竟都成了反驳他最有力的言辞!
曾大人的脸色由青转白,目光盯在莫如意指尖,双唇哆嗦不已。
“大人放心,上面不会是你的名字。”钓够人的胃口,莫如意把信递到林老爷子手中,“回来的时候我已知今日之事不会善了,便请刘大人上衙便过来,三堂会审,怎能少了大理寺寺卿?”
沈明德心中了然,明白今日一切事情竟全在莫如意掌控之中。而督察院、刑部和大理寺三堂会审,这是重案要案时才会出动的阵容,皇上今日只派了督察院御史和刑部尚书,独缺了负责提起案件的大理寺,其中更深的含义督察院那些没情商的御史是不会理解的,或许是……并不想座实莫如意的罪名。他心中本有些猜测,可不想莫如意竟叫了大理寺卿过来,这是明目张胆地拂了皇上的好意,一方面显示出他对自己极有自信,另一方面却不得不让人深想一步,他哪来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他现在可不再是受皇上信任的一品大员了,只是一个再次起复的四品官吏啊。
沈明德越想越多,越想,越坚定不能与莫如意为敌的想法,四望一周,“刘大人既到了,怎么没有入府?”
莫如意笑道:“许是被曾大人的人挡在府外了。”
“实在胡闹!”沈明德连忙叫人,“速请刘大人进府!”
林老爷子捏着手里的信,提在半空的心总算压下一些,只是面色仍是难看,他自不相信莫如意会做什么通敌叛国的事,可在对方早有准备的情况下,莫如意竟还能将情势反转,这样的自信满满,想来自己手中的“证物”也不是什么好物,只是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