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宋凤兰并未如这两人想的那般热切,反倒是起了冷淡之色。
宋婆子不解道:“大奶奶觉着这法子不好?”
宋凤兰不言不语,但看向盘领的眼却多了尖厉。
盘领不由得一时心虚了,目光左右闪躲,话也支支吾吾了。
宋凤兰见盘领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登时怒了,一掌拍在炕桌上,“真当我瞧不出吗?还不快说。”
宋婆子心里一惊,难不成盘领吃里扒外了,背了主了,于是也跟着呵斥道:“放肆的东西,当真以为捡了高枝,大奶奶就拿捏不了你了,从那里来的照样能把你打回那里去。”
盘领一听连忙跪倒在宋凤兰脚下连连磕头,道:“大奶奶,奴婢要是有那背主的心,让奴婢不得好死。”
“那你瞒了什么,还不快说。”宋婆子勒令道。
盘领抽了抽气,道:“奴婢方才说的敢对天起誓,绝无半句假话,只是那榷二奶奶后来还说……还说了……别的。”
“还说了什么?”宋凤兰不耐烦了。
盘领吓得跪趴在地上回道:“只是二奶奶又说了,但谁又说得准杙大奶奶以后就不能再生个好的哥儿出来,可那时俍哥儿又是嫡又是长了,爵位非他莫属,杙大奶奶到底意难平的。二来,俍哥儿如今是记事儿了,也朦胧地知道谁好谁歹了,一不小心能养出个白眼狼来,那时白费了功夫倒是其次,就怕被回头咬一口的。”
这话正中宋凤兰的心事,可盘领为何不敢说?
因着全府上下没谁不说宋凤兰是生不出好哥儿来的,只宋凤兰不知而已。
盘领自然也是这想法的,为领功就自作主张把袁瑶的后半截话给省去了。
此时只见宋凤兰一手扶额撑在炕桌上。
“滚。”宋婆子先喝退了盘领,未再说话,只是拿着扇子到梢间里扇滚了水,沏了茶,端着官窑脱胎填白的盖碗将宋凤兰手边的凉茶换了。
宋凤兰依然思忖着,宋婆子见这许久的功夫宋凤兰还想不明白,不免就有些着急了,遣退了屋里服侍的,近宋凤兰耳边道:“大奶奶怎么还不明白,就算大少爷一时又嫡又长了又如何,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拿捏在你这嫡母手里的,何时夭折了还不是你说了算。”
宋凤兰怔了怔,面上又露出了彷徨犹豫之色,“那……要是我再生不出哥儿来了……”
宋婆子也没想到宋凤兰会这般不安,迟疑了好半天后才道:“那大奶奶恕老奴直言了,要是大奶奶没能再生出哥儿来,虽说大少爷如今懵懂记事儿了,可也是记吃不记打的年纪,谁待他好他就记着谁了,大奶奶面上多疼他些就记着了,关键就在于……”说着宋婆子往翠湖院方向挑了挑下巴,“可得把那位给隔远了,别时常见着,久了大少爷就忘了,还怕他成白眼狼不成。”
这说的自然是官陶阳了,宋凤兰明白的,听宋婆子这几手准备,宋凤兰一时就宽心了,但到底还有最关键的,“就怕那位不愿意,死搅蛮缠的,老太太舍不得就不依了。”
宋婆子想着觉得也是,又沉吟了片刻,忽然醍醐灌顶般道:“大奶奶可以找大爷来,先让大爷到侯爷跟前备个案,先不说世子位的事儿,这些年因着大爷子嗣侯爷可没少操心的,没有不准这事儿的,那时,再告诉老太太这里头和请封世子的关系,到时就是老太太也要以大局为重不是。”
“就是这个理儿。”宋凤兰顿觉柳暗花明了,急急叫来广袖,道:“你去瞧着,若是见大爷回了,赶紧请了过来。”
这日霍杙重任城门领,自然是意气风发之时,宴请了同僚,让宋凤兰好等,直到宵禁前方回的来。
也是宋凤兰急了,霍杙前脚刚进北院,想到长水苑去找乔明艳没来得及,就被宋凤兰的人急急请到听雨轩去了。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霍杙也未在意被宋凤兰强行截了来。
霍杙进了宋凤兰的屋子就让广袖来给他更衣,边调戏广袖边对东次间那头的宋凤兰道:“什么事儿那么着急上火地让我来?”
一来广袖知道宋凤兰的性子,自然不敢和霍杙有什么首尾的,二来她也是个心气高的的,那里甘心就只做个通房的,早就一心一计地想嫁府里的管事,于是广袖就借故避开。
广袖没那心思,不妨碍别人没有,就见宋凤兰身边的另一个大丫头琵琶扣上赶着过来了,广袖暗自啐了一口,又心道:“好个不要脸的骚蹄子,有你好受的时候。”罢了,赶紧走。
霍杙见占不到广袖的便宜也不恼,手转向往琵琶扣的腰上摸了一把,琵琶扣抬头面带桃花地嗔了霍杙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一样的两人都动了欲念了,霍杙迫不及待地伸手往琵琶扣的衣襟里伸,抓住一只绵软就抓揉,弄得琵琶扣差点没娇喘了起来。
在宋凤兰眼皮子底下,琵琶扣到底也不敢太放荡了,抓住霍杙的手向东边那里挑了挑下巴。
霍杙自然扫兴,听到宋凤兰过来的脚步声就收手了,小声对琵琶扣道:“等爷,定办了你。”
恰是这时,宋凤兰从外头进来,推开槅扇就见到琵琶扣还未退完的浪样,那里会不明白的,可现下还要比这更要紧的事儿,处置琵琶扣这蹄子有的是时候,宋凤兰便佯装不见,过来和霍杙一并出了碧纱橱。
宋凤兰想来也还知道刚才她说的,霍杙定是没听了,便又说了一遍,“大爷,妾身想将俍哥儿记名下,让他入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