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陶阳的哀求,让霍老太君心酸不已,想起曾经承诺过让外孙女为妻,却让她沦为妾室;曾经许诺要为外孙女讨来诰封,却让她落得声名狼藉,前程尽毁;如今外孙女就连只剩下的俍哥儿,眼看着还是要被人夺走而无能为。
一次次地食言,让霍老太君觉着对不住官陶阳,便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这回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官陶阳的失望伤心了。
“求老太太让大爷把俍哥儿还给我,求老太太了。”官陶阳跪在地上不顾一切地磕头,脑门上早已青紫一片,要不是地上新铺的祥云缠枝团花的红毡,想来也早见血了。
自然是有人拉官陶阳的,可不见霍老太君答应她就是不肯起,就是一时被拉起来了,也会挣脱了回来继续。
官陶阳这般让霍老太君觉着越发可怜见了,越发肯定是宋凤兰为报复官陶阳对她的欺瞒,而给霍杙煽的风点的火,撺掇得霍杙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顾了。
霍老太君越想越气,顿时全身都哆嗦了,刚要说会为官陶阳做主的,就听外头传来霍杙的声音,“放肆,官氏,说的什么混账话,难不成我这做老子的还会害了自己儿子不成。”
少时就见霍杙满面怒容地从外头进来了,宋凤兰紧跟其后不时贤惠地劝说着霍杙,“爷莫要动气,不过是误会,说开了就都明白了爷的苦心了。”
霍杙指着地上的官陶阳,回头高声喝宋凤兰道:“你住口,就她那短浅的目光,怕是一早就把你往歪处想了,你还为她辩解的。”
宋凤兰顿时面上就现了委屈不敢再说话了,可心里却在咒骂,“还有脸面说官陶阳的,你这没用的东西不也怀疑过我吗?”
霍老太君看霍杙和宋凤兰这么一唱一和的,就觉着霍杙这是猪油蒙了心,鬼迷了心窍,好歹都不识得了。
而这会子功夫,官陶阳已经跪爬着到宋凤兰脚下了,哭求道:“妾愿给大奶奶做牛做马,求大奶奶放过俍哥儿,求大奶奶了。”又不开始不住地磕头了。
宋凤兰一听这话,立时没气个仰倒,连委屈都顾不上装了,厉声道:“好个官姨奶奶,我做了什么没放过庶子的事儿了?让你这般诋毁我这嫡母的名声?”
官陶阳怔,一时也知道自己急了说错了话,只这时霍老太君却说话了,“这又说错你了?”
霍老太君的偏心是显而易见的,可宋凤兰是不敢顶撞的,又气又恨的,那皮脸上紫涨了老半天,依着霍杙的脚下就跪下了,含泪哭诉道:“老太太教训我自是不敢忤逆的,只是老太太这话实在是冤枉了我。我年轻轻狂是有的,可天地良心,我何时做过这等残害庶子的事儿了?”
“哼。”霍老太君冷哼了一声道:“那些你自然是不敢做下的,可你却借此整治了敢忤逆你的姬妾,毫无贤德,犯了妒忌。”
宋凤兰听了起先如遭五雷轰顶般,好一会子才缓了过来,跪向霍杙道:“老太太说妾身犯妒,罪犯七出,妾身也自觉再无脸面为爷的妻室,请爷赐妾身一纸休书。”
这怎么成,休了宋凤兰无疑是自断了大皇子一脉了,可霍杙看看恼怒中的霍老太君,又看看委屈不已的宋凤兰,顿觉首尾难顾,倏然瞧见跪在一旁哭泣的官陶阳,抬脚就是一踹,“就你这从中挑唆,好好的事儿就你非要闹得鸡犬不宁的。”
见官陶阳被踹了心窝脚,霍老太君急急就起身,喝道:“你做什么。”火气立即攻了心,昨夜感了风寒加之方才心里急又起猛了,一时眼花目眩地站不住身子了。
“老太太。”见状众人一叠声一窝蜂地就涌了过来,没谁再顾得上被心口闷痛的官陶阳了。
霍杙更是急,过来拨开丫头婆子,“扶老太太暖阁去躺着,快去请太医。”
得了话丫头们都急急往外头跑。
被婆子们抬到暖阁躺下的霍老太君,缓了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头回就指着霍杙就骂道:“如今你是人大了,心也大了,都把我们这些老的老,失沽的失沽,小的小都瞧不顺眼了,爱怎么作践就怎么作践了,今儿把陶儿给打了,明儿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霍杙吓得跪在暖阁沿边的脚踏上,宋凤兰也连忙跪下了,领着一干人跪了一地。
霍杙诚惶诚恐道:“老太太这是让孙子纵然是死,也要被千夫所指。”
霍老太君挣扎着起了身,彩萍紧忙将一个引枕头垫霍老太君身下,只听霍老太君又道:“死?你放心我和陶儿定会比你先前头的,没了我们,那时你只管安安生生地拿着那些小的来讨你媳妇开心。”
霍杙忙叩头哭诉道:“老太太着实是冤枉孙子了,孙子抱俍哥儿给宋氏,那是要记宋氏名下做嫡子的,这事儿就是侯爷也赞许的,今日侯爷就去少君伯府,让开祠堂记俍哥儿为人字辈的嫡长子。”
霍老太君一愣,此时见官陶阳被人搀扶着从外头进来,那模样凄凄哀哀好不可怜,再想到方才自己才下的决心,便道:“你和老大家的都还年轻,何必急于这一时。可陶儿不同,她就只有俍哥儿这一指望了,你们要了去,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霍杙抬头道:“老太太,来不及了,那小二弟妹可是再有五个月就要生了,要是二弟先得个女儿倒是罢了,要是个儿子那就是正经族谱上的嫡出长子了。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正因我的子嗣不顺,才迟迟不得请封的世子,要是再等下去,这世子之位到底归谁就难说了。”
霍老太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