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榷见袁瑶准备得已经是十分周全了,便要对她说,可袁瑶却故作不知,又继续道:“还有这些外伤内伤的药,我都准备的一些,可终究不够齐全,我已经打发到太太那里要了。” 正说着,就有人来回太太带这一队丫头来了。
霍夫人打头进的来,身后的一队丫头手上捧着各式物件也跟了进来,在门口排了一列。
“幸好老二家的来问我要伤药的,不然我还记不起要给老二齐备东西的。”霍夫人顶着两个还显浮肿的眼睛过来,瞧了瞧袁瑶准备的东西,点点头,“还算齐全,可就是……”一时间又和袁瑶商议了起来,把霍榷撩在一边。
等婆媳两人商量妥当,霍榷的行装又添了许多了,可两人却总觉还不够。
“跟二爷去的人,郑爽是自然不能少的,到底是服侍惯了二爷的,别人知道不知道的,这郑爽都比旁人清楚些,军中已是艰难了,这上头可不能再委屈了二爷。”袁瑶道。
“就是这话。”霍夫人点头,这才对霍榷道:“这趟凶险,回头你把铁头几个府里的侍卫统领都带去。府里就我们几个媳妇老婆子的,谁会不长眼的欺负到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头上来的,你只管把他们都带去才是。”
霍榷知道这时母亲和妻子都心里不安,不好拒绝了她们的用心,免得她们担心,便连忙应答是。
罢了,霍夫人又一气嘱咐了许多,这才不舍地出了漱墨阁。
等待又剩下袁瑶和霍榷他们两人了,霍榷酝酿许久的话方要说,又听袁瑶急急抢在他前头说了其他,“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你也勿用挂怀,军中你只记得一事儿,自个的安危才是首要的……”
袁瑶一时变话唠了,到底是让她揪心。
霍榷情不自禁将她抱起,将屋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抱着袁瑶慢慢往碧纱橱里走去。
等到拔步床前时,霍榷又轻轻将袁瑶放下,两人和衣而卧,霍榷这才要说话,却又被袁瑶的手掩住了嘴。
此时再看袁瑶,方才她的镇定从容已不复,双眼水汽泛起氤氲满眼。
“二爷,别说,什么都别说,我都明白的,自那日叫二爷敢于朝中直言而谏,我便知道会有这一日的,所以二爷什么都勿用说,我就怕二爷一说话,我就劝不住自己,逼着二爷留下的。”袁瑶越说到后头,越不能成声了。
霍榷顿时眼眶发热,发朦。
两人相拥了许久,霍榷这才谨慎从里衣中摸出一份明黄的绫绸来。
这东西袁瑶是见过的,正是霍荣出征前夜交付给霍榷的太后遗诏,可让袁瑶没想到的是,霍榷却要把遗诏给她。
霍榷将遗诏两手捧到袁瑶面前,“我到军中,不便携带,我一旦离府,里也不见得是安全,唯有交给你妥善收藏,我才放心。”
袁瑶怔了许久,道:“二爷,我可不但是太后派来找这遗诏,也是皇上令我找这遗诏的。”袁瑶的意思,霍榷自然明白。
霍榷却道:“我相信海棠儿。”
袁瑶颤颤接过遗诏,霍榷又道:“但我要你起一誓,你发誓不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能用这遗诏。”
霍榷这话听似在防范着袁瑶,实则霍榷是用心良苦。
袁瑶也是明白的,如今两国交战,这遗诏正是有大用的时候。
日后阵前或宫中有什么不测,这道遗诏一出便是定海神针。
可若是旁人献上这遗诏便罢了,要是袁瑶这样被太后和祯武帝授予了寻遗诏任务的人献上,可是理同背主,事后不论是太后还是祯武帝那里能轻饶了袁瑶的。
然,这么重要的遗诏,不说旁人了,就是霍夫人都不能交付的,不然那里霍荣也不会将遗诏只给了他们两人的。
袁瑶迟疑了,“可要是侯爷和二爷阵前有难,我怎么能就怎么眼看着而不顾的。”
霍榷坚决道:“那时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收好这遗诏就是。”
袁瑶只得发下重誓。
翌日,一大早霍榷便走了,府里的人除了袁瑶,没人知晓他何时启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