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的早上,袁瑶把睡得四仰八叉的儿子给抱起,把佑哥儿身上的小衣裳拉了拉,盖住佑哥儿白嫩嫩圆滚滚的小肚皮。
袁瑶就这么抱着佑哥儿在屋里回来走了几趟,才把佑哥儿给叫醒,“佑儿,娘的好宝贝。”袁瑶亲了口儿子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
佑哥儿翘着小指头揉揉眼睛,裂着嘴对他娘一笑,“娘,哦哦,喵。”
喵是佑哥儿对小老虎的称呼,也可说是小老虎的名儿了。
可怜未来堂堂的万兽之王,到佑哥儿嘴里成了喵。
为这小老虎,霍榷还专门在西院腾出了芷兰院,给儿子养老虎。
佑哥儿每天到芷兰院找小老虎玩。
说是玩,其实不过是佑哥儿去揪揪老虎毛,拽拽老虎的尾巴拖着爬几圈,所以基本上小老虎见着佑哥儿没有不躲的。
想起小老虎来,佑哥儿才醒的小脸蛋也不迷糊了,顶着一头小软毛,四处张望着,“喵,喵。”这是就要去找小老虎玩了。
“不成,你还么洗漱呢。”袁瑶道。
可佑哥儿挣扎个不住的,袁瑶要抱住他不容易,幸好霍榷过来接过佑哥儿了。
“不许闹你娘,不然不给去看你的喵了。”罢了,霍榷用胳膊夹着佑哥儿,往西次间那头走去。
“哦哦,喵,喵。”佑哥儿蹬着小脚丫叫着。
霍榷把儿子往炕上一放,摸摸佑哥儿的小肚子,俯身在儿子圆滚滚的肚皮上亲了好几口。
把佑哥儿给痒得呵呵地笑个不住,和霍榷在炕上闹着玩了好一会子,袁瑶这才过来给佑哥儿洗脸擦小手。
因着今儿要到骁勇府去,袁瑶给佑哥儿先穿了一件小肚兜,上头是袁瑶亲手绣的五毒图,外头再穿一件赫赤遍体团金福的交领小夹衣,小裤子同夹衣的图纹,脖子上戴长命锁,小手小脚丫上套有小银铃的手镯脚圈。
佑哥儿就喜欢银铃的声音,躺座褥上头就不住的舞动着手脚,让小银铃发出声响,自个就能玩得好高兴,一个人在炕上呵呵地笑,逗着大伙也不禁跟着他笑。
都穿戴完毕,春雨来请安,按往日那样的,春雨服侍袁瑶和霍榷用了早饭,便恭送袁瑶和霍榷,还有佑哥儿出了漱墨阁。
今儿霍夫人要到南山寺去还愿,一大家子恭送了霍夫人出门,也是袁瑶和霍榷出门的时候。
霍榷护袁瑶母子上了车,这才跃身上马,走马在袁瑶母子的车边,听着儿子在马车里不时发出声音,有时还探出个小脑袋出来,对着霍榷甜甜的一笑,拿着个布老虎给霍榷瞧,“爹爹,喵。”霍榷就觉着好安心,再无所求了。
骁勇府不大办萧老夫人的寿宴,除了萧老夫人不愿之外,也有同太后寿辰近的缘故。
自周阳伯王允全家被抄斩的抄斩,被流放的流放,太后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了。
如今听说已有起色,祯武帝就有意给太后大办一回寿辰,骁勇府自然不好这时候就先头摆下排场的。
所以这日来骁勇府的,都是极亲的族人和萧宁朝中极好的同僚。
袁瑶和霍榷他们到骁勇府时,骁勇府门前除了一色的朱红大高照,就别无其他了的,低调得很,要是不说怕是都不知道府里在做寿的。
骁勇府的门房远远便瞧见镇远府的车马,等霍榷近了,他们忙将马车往大门里头请。
门里早有仆妇婆子伺候着,等袁瑶从马车上下来,便往备好的软轿里引。
在车上袁瑶就给佑哥儿戴上了宝蓝额前一个团福的幅巾。
一下车佑哥儿拽着布老虎的小短尾巴,嘟着圆圆的嘴巴,哦哦地四处张望。
霍榷下马由骁勇府的管事往正院正厅里请去了。
袁瑶则上了轿,让仆妇抬着约莫走了一射之地,到了一处垂花门前停下了。
赵绫云听来报说威震伯和夫人到时,就老早出来侯在垂花门这了。
仆妇们压轿,袁瑶从轿里出来,就听到赵绫云欢喜道:“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佑哥儿初来骁勇府的,但也不认生,瞧见赵绫云佑哥儿更是高兴了,“哒噗,弟弟。”
赵绫云过来,揉揉佑哥儿的小脸,“你韫哥哥也在里头等着你呢。”
“弟弟,喵。”佑哥儿举着他的小布老虎唤道。
赵绫云笑道:“又叫弟弟,小心你韫哥哥又生你气了。喵是什么?”
袁瑶给儿子正了正幅巾,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府公爷随皇上春猎逮到了一头活的小老虎,可佑哥儿却当是猫,喜欢得不得了,公爷就给佑哥儿玩了,这几日正在新鲜劲儿上,见谁都让人知道他有小老虎。”
赵绫云不禁掩嘴笑道:“佑哥儿可真不得了。”
袁瑶和赵绫云在丫头仆妇的簇拥下,有说有笑地进了垂花门。
骁勇府自然是不如二十多年底蕴的镇远府了,骁勇府虽也是红柱绿窗,雕梁画栋的,却四处透着新。
袁瑶同赵绫云一道沿着抄手游廊,一直往上房去。
上房门前侍立着一列穿着喜庆的丫头仆妇,见着袁瑶和赵绫云过来了,齐整的福身道安,这才掀开帘栊请袁瑶进内。
此时屋里正间已坐了不少人,袁瑶都不认得,想来是萧家的亲眷了。
这堂屋里正面门口的座上,一位身形稍显瘦削,一头乌丝盘做圆髻,发髻两边各一支碧翠翟衔滴珠的步摇,正中是赤金观音的分心,再缀上左右各三支的花头簪,额上是橙黄刻丝正中一点红宝石镶金抹额,身上是福寿绵长宫绸的对襟褙子,两眼分